落脚在一处软绵绵的泥土地上,龙子俊没有马上行动,而是机警的环顾了一下周围,察觉没有半点异样后,方才起身摸索前进,走了没几步,忽的闪身躲入一颗大树的后面。龙子俊退去没多久,前方转角处,一个下人的模样的小役挑着纸灯,睡眼朦胧的缓步行了过来,围绕着府邸巡上一周后,见没有什么异样,就打着哈欠回屋去了。
刘府的院墙周边全部是怡情致景的绿化地,后院子里还有一处中型的后花园。白天倒是个嬉笑玩闹的好地方,但是到了夜晚,这可就成了龙子俊掩护自己的绝佳场所了。
龙子俊掩身在大树后面不为所动,待得巡夜人回屋去了,他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出来,顺着一处道儿,轻车熟路的走了过去。
确切的说龙子俊并不是第一次到访刘府。有时,寻常时的打探踩点也会以此为目标。不过刘家虽然原先是做生意的商家,但是那功劳可是刘知县的老爹刘老爷子的,等这位精明的主儿一死,刘知县是坐吃老底。龙子俊逛了几次,也确实找不到什么值钱的物品,就又悄然的离开了。
可是这一次不同了,龙子俊不是抱着打劫的心态夜幕造访的,而是抱着一股出气破坏的心态。既然刘小姐能砸了她的摊子,那自己何尝又不能毁了她家的府邸?
龙子俊一心想找刘小姐的麻烦,这位无法无天的女子,眼下越发的骄纵,倘若再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不得瑟上天去。
按说龙子俊一个堂堂大老爷们,专门的跟一个女子过意不去,实乃心胸狭窄。不过如今王瑶儿宛然成了龙子俊的一个软肋,谁要是惹了她,龙子俊绝对不会考虑什么趁人之危,欺男霸女之类的,再讲也着实不能把刘小姐当作一般女子的对待。
摸索了好一阵子,终于找到了刘小姐的闺房。刘小姐的屋子里有些光亮,龙子俊还以为这泼辣的女子尚未入睡,可是等了半晌,又不甘心靠近纸窗,窃听了一阵子,里面着实没有丝毫的动静。
手指涂了唾沫,轻轻地点开了那层稀薄的窗户纸。睁眼往屋里瞧去,烛台上,一盏红色蜡烛摇曳着点点亮光,他的目光移到那垂着粉色的纱幔的闺床之上,就见刘小姐盖着一层薄衾,睡得正酣。
这房门在里面上了栓,龙子俊就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尖刀,透过门缝,轻轻地挑动一番,那门就开了。
前脚探进刘小姐的闺房,轻轻地掩上了房门。如此小心翼翼倘若被别人看到,还当他是那贪图美色的偷香贼呢。
别看这刘小姐在旁人面前打扮的人模狗样,卸了妆后,却是面色粗糙,颜色也是偏黑的黄色。她的头发散开纷乱,睡觉摆成了个大字型,极为的不雅。她的睡相极为的难看,不仅呼噜连天而且还流着口水,不时地呓语两句,倒是吓得龙子俊一跳。
龙子俊眉头紧锁,瞧见她的这幅模样不禁嗤了嗤鼻,厌恶心生。先前他光顾着想着怎么为王瑶儿报仇了,但当他真正的寻得幕后主使却又不知到底该如何教训她。
还能当真因为她毁了瑶儿的摊子,就要了她的性命?龙子俊可没有这么心狠。可来都来了,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是不是太便宜了她?
立在刘小姐的床头,龙子俊站了半晌,脑中回忆起王瑶儿被那群寻事的汉子惨摔在地的惨状,心底一横,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身处睡梦之中刘小姐的的脸上。
“啪”的一声,安静的屋子中登时突兀的响起一声嘹亮的声响。
要说这刘小姐睡眠质量那倒是极好的,迷糊中被狠狠地撂了这么一个耳光。非但没有惊醒,反而翻了个身子,嘴里嘀嘀咕咕呓语两句,竟又鼾声带起,呼呼的睡去。
目瞪口呆的龙子俊登时有种被人小瞧了的感觉,扬起手掌在刘小姐另一面颊上又是一巴掌。
“啪···”
龙子俊心道这种力道足以使得刘小姐的脸肿胀难忍,也算是替王瑶儿出了恶气了。便退出身来,趁着夜色偷偷摸摸起来。
走了几步,抬头一望前方一处待客的正房。房门未锁,龙子俊只是轻轻一推,木色的房门就开了。
此处是待客的场所,并不是居住的内房。所以龙子俊也不担心有人,胆子反而大了起来。
围着这儿屋子绕了一圈,柜橱上摆放了一些刘知县办公处文的案卷和一些不知从哪儿搜刮来的精美古董小玩意。龙子俊报复性的把它们一把扯在地上,用脚狠狠地把它们踩在脚底下。有些材质易碎的小东西登时被他踩得碎了。
···
龙子俊晃荡了半晌,得意的瞧着这满屋残破不堪的狼藉,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正想寻那刘小姐的宿处,抬脚刚迈出一步,忽的感觉鞋子上粘了什么东西,俯身一看竟是从一封信件。龙子俊本不想理睬,刚想继续前行,忽然觉得这书信在这儿想必应该有什么私密事儿,想到这儿,龙子俊就躬身将它捡起,借着外面仅有的微弱光亮,细细看了起来。
才看了开头的部分,龙子俊的嘴角忽的上扬了起来,因为他拿着的这份信正是方知府派遣刘县令好生运输那批生辰纲的信件。更为惊喜的是,此批货物运送的终点是晋城,所行之路必然须经青阳村的官道。
二龙山最近正好入不敷出,兄弟们士气低落,主场行事,如此机会,龙子俊又怎么肯放过。龙子俊窃喜之余,不禁寻思究竟是哪位王爷过寿,又细细的继续看下去,当看的那过寿的人署名沈孝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