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蔷薇在园子的门口遇上了菁若。
蔷薇知她刻意在此等着自己,也不说破,脸上的神情却比前些时候柔和不少,姐妹二人有说有笑去了张氏那里。
正房内,三个姨娘正在和张氏聊天。几人有说有笑,倒也乐其融融。
想必菁若早已经和陆姨娘通过气,所以才有了三个姨娘在此等侯。算起来,陆氏也够狠心,每天早上请安,居然都在菁若还没来的时候就走了,或者,菁若每次来得最晚,本身就是想避开陆姨娘?
母女俱是深藏不露的薄凉之人罢了。
陆姨娘看到二人进来,笑道:“两位姑娘的感情真是好。”
菁若:“才想着姐姐,刚好就在园子门口遇到了。”
蔷薇一笑置之。
二人给张氏请了安,菁若十分恳切的对张氏道:“母亲,最近跟着先生读书,女儿十分忐忑,人说‘百事孝为先’,女儿因自己不能为母亲分忧而十分惭愧。”
张氏笑道:“菁姐儿不仅读书用心,就连练习女红也十分刻苦,母亲甚感欣慰,这‘惭愧’二字从何说起?”
“菁若和姐姐同年出生,姐姐去岁一直在帮母亲理家,女儿却私心的想要多念些书,如今母亲的身体和去岁相比虽好了许多,但事事都让母亲操心,女儿深感不安。”
这话表面上是说为母亲分忧,实际则在告诉张氏,自己和蔷薇同岁,蔷薇已学着理家半年,却没人教她。
张氏听得这话,赞许的对菁若笑了:“难得菁姐儿如此孝心,不知你想从哪方面开始着手呢?”去岁自己身体不好,她们母女尚不大包大揽,必定是怕自己忌惮她们;今年自己身体好了,却喊着分忧,照菁若那谨慎的性子,必定不会如此莽撞,人又和自己嫡亲的女儿一起进来,少不得是女儿对她讲了什么。这个女儿,年纪虽不大,但做每一件事,都让她无可挑?螅?m?獯我脖鹑盟藕谩?p> 菁若一笑:“母亲,据说余婆子想去庄子上种地,为此家里又新收了两个种园子的人,女儿想着她们刚入府,也不知能不能照顾好园子里的花花草草,不如让女儿把园子接管下来,帮忙照看着?”
蔷薇静静地听着。自己这庶妹也算是个人物,小小年纪,明明是为了利益,却能讲出这么富丽堂皇的理由。
张氏就看着菁若笑了,“菁姐儿所虑甚有道理,咱们这园子,余婆子管着的时候,咱们整个府上的鲜笋、嫩藕、活鱼、活虾之类的供给都是园子里出的,让两个不知根底的人去管,确实不能让人放心,还是菁姐儿看着,才让人放心一些。”
菁若心里暗暗吃惊,这园子一年真能有这么多进益?难怪余婆子虽只是个看园子的,却养得红光满面,余婆子能做的事,自己这个主子还怕做不来?
她心下大喜,“谢母亲成全。”
张氏就对陆姨娘道:“陆妹妹有空,少不得也要多帮着姐儿留心一些。”
陆姨娘得意的瞟了另外两位姨娘一眼,“谨遵姐姐教导,妾身自然要好好帮着菁姐儿。”羡慕是吧?自己生不出来,眼红也没有用!
洪姨娘和洪姨娘无可奈何的对望一眼,俱低下了头。
张氏笑道:“洪、黄二位妹妹倒落得了清闲,不如一个帮忙管着田庄,一个帮忙管着街上的铺子吧。”
二人大喜,“姐姐怎么说,妹妹就怎么做!”这比管园子体面多了!
张氏笑道:“你们先别只顾着高兴,这些东西,都是有帐本的,每到年底帐册都需得经过其他人的过目,若是有难处,不接手也罢。”
三人都笑道:“咱们闲着也是闲着,两位姑娘都知道要帮姐姐分忧,何况是我们,定不负姐姐所托。”
张氏道:“那你们二人就商量下,谁管田庄,谁管铺子吧,商量好了告诉我。”之前由于种种原因,少不得样样捏在自己手里,如今僵局快要打破,女儿又这么懂事,该分出去的事务还是要分出去,凭什么她们都闲着而自己一个人劳累?
洪姨娘道:“姐姐似乎把大姑娘给分漏了。”难道是想让大姑娘管整个府上银钱的支出?即使如此,也不少得讨好主母,谁让自己没有儿女傍身呢。
张氏道:“薇姐儿在和余婆子商量养家禽的事,我听了觉得还不错,就让她负责这个好了。”之前是为女儿留后路,才让她学着理家,如今自己大好,让女儿轻松个几年再学这些又有什么关系?
余婆子是自己从娘家带出来的人,女儿交给她,她最是放心不过。
白家如今同朱家相比已经是云泥之别,朱公子来了之后,她冷眼旁观了这些日子,人虽不错但女儿似乎不太喜欢。再说两家已经没有来往,朱公子来此,不过是为孟先生和王爷罢了。这亲事到时候还能不能算数她并没有把握。况且朱家是淮南王党,若是事败,必定牵连甚广;就算成事,女儿性子如此刚烈,真能做好豪门大妇?少不得要多为女儿打算一些。
再说,女儿年纪渐长,若两家不能联姻,少不得要避嫌才是,一起读书这件事也就此做罢,但她又不放心园子里那些人,不如将女儿送到庄子上养段时间。
三位姨娘听得张氏要蔷薇跟着余婆子去养家禽,十分惊讶。
黄娘姨:“姐姐,咱家的姑娘,哪能去吃这样的苦,还望姐姐三思。”
张氏道:“去年我病着,煎药、理家都是她在忙,不过是趁此机会,让她到庄子上散散心罢了,妹妹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