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妇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护住了小孩,一边安抚着一边带着小孩往里头走“桌上不是有馒头么?”
小孩随着小媳妇又走进了房里,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艾萧听得并不清楚,却明白这小孩估计是有点疾病的,她一个妇人带着这样的小孩真是不容易。t/
想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艾萧虽然怜悯小媳妇,却没想插手做些什么。
随后便细细打量起来厅堂,小孩在屋里头呆着,她等下不会就在这里洗澡吧?
瞅了眼屋子唯一的窗户,虽小,却明晃晃地一点遮拦都没有,更别说这左室没有门,她洗到一半这小孩突然跑出来怎么办?!
小媳妇过来好一会儿才出来,许是亲自给小孩喂了食,此时看到艾萧一人在厅堂中间站,不由摸了下发鬓,有些紧张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你快快坐下来,我给你烧点热水梳洗一番。”
艾萧摇摇头,笑道“哪能让你再费劲,现在夏日炎炎,你直接给我桶凉水便好。”
村里人洗澡鲜少是用热水的,怕费了材火,只是招待外来客的时候每家每户是必须用热水的,免得怠慢了客人。
所以小媳妇虽然喜欢艾萧的直率,却还是烧了锅热水。
艾萧见锅里的水渐渐烧开,便说道“这里窗户太过明亮,高度又正好对着人脸,等会我可否转移到左室里梳洗?”
小媳妇顿时面露难色,艾萧心底微微叹口气,却当作没看到。
虽然这个要求就必须让小孩从左室里出来,但艾萧却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让人看了身子。
失节算小了,性别暴露却是要命的。
小媳妇良久不回话,艾萧最终还是说道“这样吧。你可有相熟的邻居,能否让我去他们屋里梳洗?”
“不行!”小媳妇急得站起来,脸色变化着。最后下定决心说道“你,你还是留在我屋里梳洗吧。我这就把小娃叫出来。”
艾萧发愣,总觉得哪里奇怪,恰好此时屋外传来了一片杂乱声。
艾萧闻声追了出来,看见介子推一边系着裤腰带,头发还是湿漉漉地从一旁屋舍里跑了出来,脸色青红交接,咬牙切齿骂道“你这淫妇!竟然偷窥男人洗澡,真是下贱至极!”
妇人也从屋里头出来。眼眶红了起来,却是没有吭声。
艾萧心底一顿,偷窥男人洗澡......
介子推的叫嚷声引得众人围绕了过来,因为刚才小媳妇安抚着小娃,艾萧这边水才烧好,许多人倒是像介子推一般洗完了。
此时听到介子推怒骂,也有人站了出来说道“我那屋里头还有痴傻儿呢。还是两个!一个歪嘴斜眼,一个目光呆滞只顾着流口水,我一进门差点吓得够呛!”
“诶?我屋里头也有呢!却是个折腿的,就只有上半身坐着榻上!”
从妇人偷窥男人洗澡。到村里的痴傻儿,众人说的火热,村里人却皆是一副黯然的模样。
居然村里三十多户里头竟然每家每户几乎都有痴傻儿或者残疾儿!
这简直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村里人和艾萧等人又逐渐分成了两队。两两相看着。
村里人看着他们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虽然没有吭声,脸色却非常难堪,再也没有之前那般热情,甚至因为他们毫无顾忌的谈论,反而有了一些敌意。
村长的屋舍隔得有些远,此时才见到村长随着狐宴走了过来,身旁还有两位一起去了村长屋舍的大汉,重耳和赵榱却并不在。
狐宴脸色肃然。原先还议论纷纷的人都渐渐停了下来。
村长有些卑微地站在狐宴身旁,小声不安地向狐宴道了声谢谢。
狐宴亦点了下头。说道“不必如此客气,陈家村如此尽心招待我们。我们却口吐恶语中伤大家,还望你们不要见怪。”
众人见狐宴这么说不少人扭捏了起来,有人忍不住说道“先生,不是我们故意生口舌是非,是这村忒邪门了!居然每家每户都有残疾儿,也不晓得是不是有什么邪物!”
对此,狐宴沉吟了一声没有说话,村长急了起来“不是的!我们村是没有什么妖邪之物,两年前来了个云游道士,说我们村虽然地处贫瘠,却有福云笼罩,子孙无穷尽,所以我们陈家村先祖只是一对夫妻,经过百年自给自足才有了如今三十多户人家。”
艾萧一听完这话顿时觉得有些怪异,问道“陈家村是否都是姓陈的,没有外来人?”
村长点了点头,有些骄傲说道“确实如此!我们这儿实在太偏僻了,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人,你们倒是今年见到第二波人,人数也是最多的。之前两年最多也就来了十来个人。”
艾萧了然,明白这村里残疾人这么多的原因是因为近亲联姻,而且不是一代,几乎每代都如此。
但如今村里还有这么多人看起来健全之人,可见子孙确实多得很。
大汉们细算了一下,只靠两人之力,百年内便有了三十户人家,便近百人,这繁衍后代的能力确实不凡。
也许是正是因为数目众多,上天便用些残疾之人来充数,这才不会厚此薄彼。
这么一想,众人也不觉得村里有如此多残疾儿怪异了,不由对刚才失言感到羞愧。
这残疾儿本就是悲痛之事,却被他们当异闻大肆议论着,明显就是将人家伤疤血淋淋地撒开,再厚厚地撒上一把盐,更何况人家原先却是想热情招待他们的。
狐宴扫了众人一眼,看得清清楚楚,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