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萧等人皆是一愣,虽然想过这鲁僖公行事乖张,却没想到这么不按理出牌。
这公子来访,先不问人家公子来自何处,反而问起了艾萧。
艾萧心底也是一阵怪异,这鲁僖公是怎么知道她的?
下意识朝重耳看去,见他微不可察点点头,艾萧才狐疑地走前答道“在下便是艾萧。”
鲁僖公宛若近视般,探头探脑,又是眯眼地看了好一会,才把毓住放下,嘴里嘟囔着“看似秀气,却也并非很出彩嘛。”
艾萧浑身一僵,不提先轸,有重耳在她怎么出彩?!
这鲁僖公一上来不问重耳本就失礼,见了艾萧后还一副失望的模样,简直是戏弄人!
一时间狐宴等人皆面容不善,进来的时候被鲁僖公打断,礼都未行,此时更不愿主动上前行礼。
而鲁僖公似在想着什么,又像是在等着重耳几人行礼,殿堂一时无人开声,气氛尴尬不已。
鲁僖公身旁还坐着一位贵妇,身穿冰蓝锦衣,满头金叉看起来富贵逼人,只是眼底有一片冷意,嘴唇抿得紧紧,带出了两条深深的法令纹。即便如此,依旧可以依稀看到贵妇年轻时候的风采,不是倾城美人,也是绝色佳人了。
想必便是当初鲁僖公从弟弟手里讨来的夫人,季氏。
季氏坐姿端庄,细看却似乎在斜睨着鲁僖公,直到对上了重耳才又展颜说道“晋国公子远道而来,我们鲁国地小落后,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见谅。”
重耳这才带着狐宴等人行了礼,举止不卑不亢,神色亦也恢复正常“夫人言笑了。重耳等人一路走来,眼看鲁国最为热闹昌盛,国家富裕而人丁兴旺。丝毫不比我们晋国差。”
季氏嘴角含笑,看着重耳等人反应非常满意。正要说些什么。
鲁僖公却轻哼一声“你们晋国现在可不行了。”
重耳等人没有直接朝他行礼,直到夫人发话才勉为其难地朝他行礼,就好像他是沾了夫人的光一般,鲁僖公心底不喜,也不顾夫人朝他撇来警告的目光,口快说道“你的先父晋献公逝去后,晋国就不行了,如今晋国君主晋惠公是你弟弟吧?他才登位没多久就杀了一帮大夫旧臣。里头甚至还有曾经助他登位的贤士。还有当初秦国帮助他登位,说好把晋国河西土地割让给秦国,结果翻脸就不认账,让秦国白忙活一场,还空欢喜一场。呵呵,有这样无信无义的君主,你们晋国,啧啧,好不了咯。”
重耳没有吭声,鲁僖公这时候说的话必定都是真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从鲁僖公嘴里得到了晋国消息。当初夷吾答应给秦国河西艾萧是知道的,重耳还为此愤然过,不想到最后夷吾却没有真的割让出去。
说起来好像是有点无赖。艾萧却觉得重耳心底肯定是畅快了不少。
河西土地肥沃,让出去后,可就不好再要回来了。
鲁国夫人再也维持不了面上笑容,咬紧了一口银牙,胸口起伏不定。
她嫁给鲁僖公多年,见过他不少荒唐事情,此时还是被气得不行。
怕这样下去,迟早会扯破了脸皮,便连忙说道“晋国公子一路劳累奔波定是累坏了。有什么话还是改日再说吧。来人,将公子等人带到别院以乐居歇息。”
说着。她又细细观察了下公子等人反应,见他们并没有什么不满之处。才放心了一些。
重耳等人与鲁僖公话不投机半句多,自然对鲁国夫人的安排没有意见,按礼朝鲁僖公行礼告别后,便随着寺人出去了。
季氏见重耳等人完全出去了,才狠狠地瞥了鲁僖公一眼“你做什么这般无礼,简直是有失君主体统,倒还不如不见这些人!”
鲁僖公被夫人的美目一扫,不以为耻,反而还嬉笑着“夫人好些天没理我,就凭这点今日倒是没白见这流亡公子。”
“哼。”季氏侧过身子,本不想继续和鲁僖公说话,只是顿了一会,又说道“你可别瞧不上人家。我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来来往往的公子,若比气势沉稳,这些人可看着绝不一般,你可别瞧人家现在落魄,指不定以后起来便是你抬着脖子都看不到!”
鲁僖公不以为然,“如今他弟弟当了晋国君主,哪里还有他立足之地?”
季氏深知鲁僖公的性子,晓得他认定的事情她再多说也是无用,只好心底想着该怎么招待好这晋国公子,不奢望他往日能善待鲁国,只要不惦记着来日报复便好。
想着,季氏又突然问道“你怎知他们队里有个艾萧?你平白无故问他做什么?”
鲁僖公一噎,讪讪说道“我说倒是可以,只是夫人听了可别生气。”
“你只管说来听听。”季氏没有急着应答,冷着脸看着鲁僖公。
鲁僖公被夫人这么看着,心底发虚,也没多瞒“寺人报晋国公子来的时候,我正和凌大夫,商讨些事情,不想他一听晋国公子来了,脸色聚变,随后还问了一句“艾萧可在?”,我一时好奇便问了艾萧是谁。谁知凌大夫却不愿告诉我,只说他们曾经同在晋国为客,艾萧的风头大盛,连他都比不了。”
季氏嘴角一丝冷笑,听到凌大夫的时候便心知肚明。
却不想那艾萧看着神色坦荡,原是和那个贱男人一路货色,难道是她看走眼了?
鲁僖公见夫人神色微讽,有些尴尬“只是因为凌大夫迟迟不跟我说,我才会一时心痒难耐,想看看这艾萧是何许人也。结果一看也不过如此嘛,但是那位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