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烟雨不动声色看着面前两人的表情,伸手让冬昭起来,“拿琴来。”
“是。”冬昭应声,飞快的将琴递给徐烟雨。
徐烟雨把琴搁置在几上,轻轻拨弄起来,一阵清雅的琴声从指尖流泻而出,曲调里的闲适淡然显得浑然天成,带着轻松愉快的潇洒随意,将抚琴之人的心情呈现出来。
冬昭虽不大懂曲意,但那种畅快自由的感觉,还是能感受一二的,而小椅子则是十分诧异,因为能弹出意境如此高深的琴音,需要的不只是琴艺,更多的是人的心境,让他一时间怔住了,心底被彻底的颠覆了一遍。
徐烟雨闭眸弹琴,一袭浅色的广袖宽袍,白色大氅,脖颈间是狐狸裘,莹白如雪的面容几欲融入天地之间,一曲终了,徐烟雨睁眼,看着面前两人的神色,心中稍稍好受了些,离别的不适似乎也不是那么明显了。
“啪啪”
两声击掌,显得有些突兀,却也不让人反感。
徐烟雨扭头看去,但见一袭青衫远远而来,眉目如画,衣袂翻飞,温润一笑,清透如琉璃般,貌若仙人,他与徐烟雨目光对视时,也是微微一怔,旋即愉悦的笑声,朗朗如春日暖阳。
“林先生。”冬昭低呼出声,立即起身奉茶。
徐烟雨把琴交在小椅子手中,让林木入座,“林先生今日怎么有空出来闲逛?”
言语之间,颇有调侃的意味,不过徐烟雨最近很忙,倒是有很久没有看见林木了,武青将林木交给她照顾,如今她打算离开徐国,林木和林三郎自然也不能在公主府待下去了,徐烟雨看向林木的眼光不由得复杂起来。
林木如一块纯洁无暇的白玉,徐烟雨既不愿意伤害他。也不愿意接近,她不是那种可以为了顾全别人心情而让自己受罪的人,还好林木虽然思维脱线,但确实算得上是个好朋友。
徐烟雨让冬昭和小椅子在亭子四周放风。看了林木半响才道,“林先生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徐国?”
林木一张脸涨得通红,结巴的问道,“姑娘是要赶我走吗?”
“当然不是。”徐烟雨叹了一口气,与林木说话果真不能拐弯抹角,“是我要离开徐国了。”
林木诧异的睁大双眼,红润的面色突然刹白,“姑娘要嫁人了?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姑娘要与周公子成亲了吗?”
徐烟雨抬头看向天空,远处隐隐传来声音。徐烟雨将四周观察后,才放心说道,“不是,我只是自己打算离开徐国,不会和任何人成亲。”
“姑娘打算往何处去?”林木松了口气。问道。
“汤国。”也无需遮遮掩掩,徐烟雨相信林木的人品,他不会透露给任何一个人一个字。
林木静了许久,才开口缓缓道,“汤国,是个很美的国家,远离战乱。姑娘都准备好了吗?如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吩咐。”
“林先生玉雕的不气,直接道,“我想要几枚印章。”
“什么样的印章?”林木问道。
“我离开徐国,徐王和太后不会放行。”徐烟雨眨眨眼,有些话。明白了就好,不能所得太直白。
“没问题。”林木蹦蹦跳跳的跑开,不一会儿就抱了个小匣子跑回来,献宝似的将匣子递给徐烟雨。
徐烟雨打开匣子,里面居然全是印章。不仅有徐国的,周、吴、赵、汤连一些边垂小国的都有,徐烟雨从里面拿出一个印章沾了印泥盖了上去,印章虽然是下乘玉质,一看便知道是假的,但雕刻十分逼真,印出来的效果并无差别。
这回轮到徐烟雨诧异了,“这些都给我?”
“姑娘不嫌弃就好。”林木点点头,脸色又恢复了一贯的红润。
“这么宝贵的东西,任何人都没有嫌弃它的理由。”徐烟雨小心的将匣子关上,用衣袖包住,她有预感这东西以后绝对能派上大用场。
徐烟雨从衣袖里摸出个金牌递过去给他,“这个你拿着,以后要是到汤国了,可以来找我。”
“姑娘……”林木忽然局促起来,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摆,迟疑了一会儿,飞快的伸手把金牌接了过来,紧紧的握在手中。
其实林木一直喜欢刻印,交给徐烟雨刻的各国的国印、相印、城府印,是他无聊的时候刻得,用的都是店里没用的劣玉,很不值钱,竟然姑娘喜欢,他准备收集好玉雕刻,重新送给她一套。
徐烟雨看着他握金牌的动作,“你以后不要顺便将印章送人,各国王室知道了绝对会视你为眼中钉,要是遇到危险,就去找金牌上相同花纹的地方,看见金牌,他们会帮你。”
“好……好的。”林木垂下眼眸,血色猛然上涌,连耳垂都快能滴出血来。
徐烟雨知道他又想歪了,连忙将他的思维引到另一个方向,“还有十天我就要走了,你们要在徐国呆多久?”
“这要看武青的安排。”林木回道。
“我明天就派人将你们送出去,你回去收拾一下。”徐烟雨伸手招小椅子过来,让他陪林木去收拾东西。
“过来。”徐烟雨大声道,她早就看见林三郎在远处转悠,林木走了之后,徐烟雨便想着将他叫过来。
虽然他们也有师徒关系,但她其实并没有教他什么,说到底,徐烟雨只是磨了磨林三郎的性子,究竟有几分的师徒情谊也未可知。
林三郎磨磨蹭蹭的过来。
“最近学习怎么样?”徐烟雨问道。
“尚可。”林三郎答道。
徐烟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