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到了家,宝珠还没回来,一看天不早了,张氏赶紧的收拾洗米烧菜准备晚饭。
豆角炖肉,炒鸡蛋,清炒大白菜几样都是宝珠爱吃的,今天晚饭张氏做的格外丰盛。
宝珠坐到饭桌前很是意外,娘俩平时晚上最多也就炒一个菜,有时候就咸菜腌萝卜凑合着,今儿这是怎么了?
“赶紧吃吧,这阵子你也够辛苦的,都累瘦了。”张氏盛了饭递给宝珠。
“娘你也多吃些,饭庄都忙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就能开业。”
张氏慢吞吞的嚼着饭菜神情有些不自然,似乎是有话要讲但又不好开口。
“娘,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珠儿,柳家兄妹都在饭庄帮忙,芽儿又管着帐…………会不会不太妥当啊?”
宝珠听得一怔,不管是以前的酒坊还是现在的饭庄,张氏从来都不喜欢参合,怎么今天问起这个来了?
宝珠心下疑虑,试探着问道:“娘,这是卫家老太太教你跟我说的?”
“不是不是,她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一个人管着饭庄,再让外人糊弄了去。”张氏忙解释。
果然如此,宝珠嘲笑:“那她还有没有说让卫家人过来,帮着咱们算算帐管管钱啥的呀?”
张氏皱眉,放下手里的半块馒头,“珠儿,都是一家人,就算你不想认他们,也别把人想的那么坏。眼下卫家那边都是花销没有进项,咱们既然要雇人手,干嘛不紧着自己人呢?捎带脚的也算拉扯一把,两下里都合适。”
宝珠生气放下筷子,“娘,不是我想的他们有多坏,是他们这行事就让人看不起!想来做工不能直接说?无缘无故的乱嚼舌根,攀扯柳家干什么!”
“那不是怕他们几兄妹…………”
“监守自盗?作假账?娘,你当我天天在饭庄就是个摆设啊!”
“可是芽儿她一个半大的女娃子,又管着帐,一个月还拿着半钱银子的工钱,这也太…………”
“娘你怎么不说当初芽儿跟着我在酒坊学记账,还一文钱都没有呢!再说卫家那几个,谁认字?又有哪个是识数的?”
“那…………”张氏神色焦急。
“娘你不用说了,这事儿不成,他们再得寸进尺,我可不客气了!”
吃过晚饭,娘俩各怀心事,张氏闷头做针线,宝珠洗漱完坐旁边喝茶,屋子里静的没一点声音。
宝珠见张氏半天没说话,知道这是在埋怨自己了,心里也烦躁,放下茶杯站起来说:“娘,今晚柳二哥值夜,我过去看看。”
张氏头也没抬,轻轻的嗯了一声。
宝珠忍住了脾气,快步出了门。
已到深秋,从屋里乍一出来还真有些凉,刚走的急,宝珠只穿着家常的旧夹衣,搓搓手抱紧了双臂小跑着到了饭庄。
才过晚饭时间,天已经黑透,幸好今儿是十五,一轮圆月挂在半山腰,照的四周明亮。
饭庄的门虚掩着,里面没点灯,宝珠轻手轻脚的进去,关好门。这两天酒坊的大灶一直烧着,铺子里有了供热格外暖和,宝珠呆了一会儿,浑身暖了起来才绕过屏风走到后院。
酒坊里点了两盏油灯,灶膛的火也烧着,一片通亮却不见柳二的人影。
宝珠过去看了下蒸笼,里面稻米还没蒸熟,石台上晾着的还有余温,也没收进酒缸。
宝珠开始还以为柳二去小解,也没在意,往灶里续了几根柴接着烧火,结果左等右等还是不见人回来,宝珠纳闷,放下手里的柴禾站了起来。
绕过酒坊旁边的夹道就是后院,背阴处黑咕隆咚的看不见路,宝珠没拿油灯,扶着墙壁小心的摸索着往前走,还没到近前,就隐约听到后院儿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宝珠一怔,放轻了脚步,慢慢的往前挪动,竖起耳朵细听。
正在凝神静气的时候,一只大手冷不丁的宝珠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吓得宝珠浑身一惊,张嘴就要大叫,半个音还没喊出来就被紧紧捂上了嘴巴。
宝珠惊慌失措,闷声胡乱挣扎,这时候熟悉的皂荚清香钻紧鼻孔,知道了是谁,这才渐渐安静下来,那人松开了手,宝珠仍心有余悸,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也不管黑暗中那人看不看得见。
霍正东凑近宝珠耳边嘘了一声,两人缓缓蹲下身子,贴在墙角处的阴影里。
后院儿里悉悉索索的声音突然止住,压低了的说话声传来。
“刚才跟你说的正事儿你到底想好没有?”娇滴滴的女声慵懒的埋怨。
“嗯……嗯……等会儿再说……”柳二的声音。
“呸!你这个下流货,刚才还没够啊,你还要干啥?”女子说话的声音又高了几分。
“…………别喊,你小声点儿,别动,让我再蹭蹭……”
“滚开!你个死鬼下流胚,刚才你差点儿……”娇声呵斥。
“……这次不会……嗯……不放进去……”柳二的浓重的鼻音喘着粗气。
娇滴滴的女音不再说话,而是婉转着一声声压低了的呻吟,配合着粗重的喘息此起彼伏。
宝珠躲在阴暗里静静地听着,虽然两辈子都未经人事,但也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不由自主的想象到俩人此时的画面,只觉得那声音更像带了钩子般搜搜的往五脏六腑里钻,伸开小爪子一下一下的抓挠,撩拨的浑身燥热,一股子热血直冲到脑后,呼吸也跟着一下一下的急促起来。
霍正东贴在宝珠身后早就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