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阿祈离去后,阿乐也很是遗憾路途少了一个伴,但无论如何他们的旅程还未完,当然要继续下去。
第三日,他们欣赏完田园风光,夜间抵达新野城郊外的一个小小客栈,两人约定好先各自梳洗,清理一身的尘土,再到大堂里用饭。
梳洗之时,昭离突然发现自己的随身的玉佩不见了,将进客栈之后的路线找遍了都没有找到,想必是掉在来的路上了,她便想出去找,阿乐原本想同她一起,无奈他还没有整理完毕,昭离便只能独自出去,临走前阿乐交代她不要走太远,她应了声好。
昭离提着灯笼沿着来时的路一直往回走,却始终找不到。其实一个玉佩没什么,可那是哥哥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平时很是珍视,这会却丢了,哪能不着急?
夜晚的郊外大道上没什么人,也很安静,可下一刻,这平静便被辚辚隆隆渐渐驶近的车马声打破。
两辆华车一前一后,另有二十名骑手护卫在左右,一看就知道这些人来头不小,非富即贵。
领头的车很宽,昭离估计这路太窄,便侧身让行,哪知那一行车马却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一声淡淡的吩咐,所有人纷纷下马,动作迅速的挑起风灯。接着,一条地毡从第一辆华车前直直的铺到昭离面前,一个骑手碎步跑到车辕下伏地跪着,车上驭手低头挑起棉布帘,所有人都神色恭谨地等待着车中那人的出现。
一只堪比蓝田白玉的手伸出来,扶住驭手的胳膊;接着是一头乌黑的束着六尺玉冠的头发;然后是生着修饰精致的五官的脸和如凝脂般的肌肤;最后是一袭绣着回云玟的锦衣与腰间佩带的一串纯白无暇的玉?。
贵公子踏着骑手的背下了车,负着手信步踩上地毡,身上的玉?叮当作响。
昭离只觉得一股逼人的贵气迎面而来。
贵公子躬身行了一礼,声音不高不低的笑道:“敢问小姐是否是百里家的熠小姐?”
昭离回了一礼,看他不像有恶意,便答道:“是,敢问公子高名上姓?”这个人,她似乎见过,可颉国贵族公子太多,她又很少与人交往,一时便想不起来。
贵公子笑意更深,答非所问道:“那便好,请熠小姐随我走一趟吧。”
昭离正要出声询问,却后面一辆篷车上又跳下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劲装佩剑童子来,他几步上前,对着昭离,眼里射出威胁的光来,道:“劝你乖乖跟我们走,否则刀剑无眼,伤到了熠小姐,可就不好了”。
“阿弟,你又鲁莽了,这样做有失礼数知道吗?”贵公子回头看着锦衣童子轻声训斥。
童子见贵公子眉头微蹙,连忙躬身道:“长兄,我知错了,下次不会再犯。”他神色恭谨,显然对这人很是服从。
昭离正在疑惑这两人到底想做什么,又见那贵公子对童子满意的点头,眼神从自己特意换上的一袭布衣上扫过,谦和笑道:“百里家的熠小姐果然与众不同,连穿着打扮都与寻常的世家小姐不一样。”
“阿熠!”阿乐从黑暗的大道尽头奔过来,在数十盏风灯的照耀下,脸上些微的汗渍清晰可见,显然是因为她许久仍未回客栈而担心,所以焦急的寻她来了。
“阿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昭离转身道歉。
“没事,敢问两位是?”阿乐向那两人行了一礼,问道。华贵的车驾与衣着整齐的侍从,一眼之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或许是百里家的朋友,因而也礼貌询问。
贵公子打量了眼前的人,对着阿乐的一身布衣皱了皱眉,轻声道:“我不曾与庶民相交。”
童子见半路突然冒出来另一个人,不欲再生枝节,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住昭离的穴道,而后断然下令:“来人,将熠小姐‘请’到”马车上去!”
他口中的那个“请”字颇重,侍卫们听出他的本意,其中两人便不由分说将昭离扣住,毫不客气的扔进了后面那辆华车。
“你们这是做什么?”阿乐眼见昭离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制住,而原本和和气气的氛围瞬间凝固,惊疑不定的问道。
“长兄不必担心,此人由我来应付。”
贵公子点点头,再也不看阿乐一眼,转身上了前一辆华车。
童子对着少年说完,便转身走到人群最前面对着阿乐道:“莫要阻挠。”他不过十四五岁,身量不及阿乐,眉间神态气势却是丝毫不输于对方。
阿乐此刻已经冷静,凝神问道:“你们究竟意欲何为?”
童子抽出腰间装饰着美玉的短剑,横在两人前方,阴沉沉道:“回去等着消息,再敢往前一步,我保证你会身首异处。”
阿乐在飞夷则身边多年,自己剑术虽是只能勉强防身,但见过的剑客的确不少,对剑术也有自己的见解。看童子握剑的姿势,的确是剑术精到之人,况且他浑身气度,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意。
他沉吟片刻,知道凭自己一人不能有什么作为,便转身离去了。
昭离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铺着柔软棉毡的篷车之中,身体却动弹不得。
于是做出判断:被掳劫了。
她知道尖叫挣扎都于事无补,冷静下来弄清楚形势然后自救才是正确的选择。
此刻车马并未前进,想必抓了自己的一群人正在休息。
凝神倾听,有河水哗啦啦流淌的声音。颉国地处偏北,若说有哪条河冬季还未冰封,那就是伊川无疑了。只是伊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