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去**里转转。t/”庄祈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守在殿门口的高弥立刻拿来披风为他披上。
虽然已经是春日,但沧国气候湿润,晨时尤为湿寒,他家沧王畏寒,万一冻坏了就糟了。
外面浓雾弥漫,轻轻浮动的雾气间裹着湿意,确实有些冷,庄祈见昭离肩膀微缩,便叫侍从又取了另一条披风,亲手给她披上了。
沧国王宫的风格和颉国王宫的风格有很大的不同,若说颉国王宫是颇具雄风的武士,那么沧国王宫就是精装打扮的贵妇。
虽然宫殿都是建筑在高台上,颉国王宫较为大气磅礴一些,四处都是威猛的飞禽走兽的石像,沧国王宫较为精致,亭台楼阁规模较小,瓦当廊柱皆饰以精致繁复的花纹,浮桥、花窗、水池、围栏,都以精致小巧为主要风格。
这诚然是因为当初建国之初两国的实力差距所致,倒不如说是两国风土民情不同,颉国有山有水,沧国则遍地水泽。
一边观赏着华美的宫殿,一边听身边的人讲着宫中那些有趣的掌故,昭离的心情顿时明媚起来。
走过丈宽的大道,两人来到又一座宫殿前。
“这里是栎木殿,我母后生前居住的地方。”庄祈望着高台上的宫殿,笑容淡了些,道。
那里是他幼时承欢膝下的地方,是他和自己最亲的亲人,留下无数回忆的地方,也是他不敢再涉足的地方,因为进去了,就会想起那些令人悲伤的事情。
那个孩子已经长大了,却只能孤单伫立,望着昔日的欢笑场景。
昭离想起五年前那个依偎在自己身上,满目怀念的看着拇指上的小戒的少年,她突然觉得无穷无尽的悲伤从这个男子身上涌出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湮没,隔绝在这尘世之外。
“那就不进去看了吧。”昭离转身离开。
庄祈愣了下,然后笑着跟上去。这个女子,似乎总能察觉到他内心的情绪。
栎木殿旁是一条由两行高大的枝垂樱护卫着的行道,正是繁华盛开的季节,道旁的粉色枝垂樱一泻而下,如同飞流的瀑布,昭离转眼一看便是满心欢悦,她想,这是慧文后曾居住过的地方呢,那个文治沧国八年之久的女后。
正要走到尽头,一行人迎面走来,为首的是个雍容华贵的少妇,她身后跟着几名宫娥。一见昭离,少妇脸上的笑意便扩散开来,很是友善的上前道:“这位想必就是与王有婚约的熠小姐了?”
昭离明显感觉到她眼底针刺般的寒意,不禁顿了脚步,却仍是行礼:“百里氏、百里熠参见研夫人。”
“熠小姐真是有眼力,能一眼看出我就是什么人。”庄研笑得滴水不漏,向庄祈行了一礼,道,“我自小和王一起长大,又已经在这宫里住了些日子,对这王宫很熟悉,王政务繁忙,不如就由我代劳,带着熠小姐四处参观一下。日后熠小姐嫁过来了,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想要吃点什么,想到哪里去转转,都可以找我。”
虽说是照顾对方的话,可明里暗里却在表面自己主人的身份,劝诫对方不要以为进了宫之后,就可以对她不敬。
这弦外之音,昭离如何听不懂。逢场作戏她从来不输任何人,她便也换上了一副笑容,道:“研夫人一番好意,百里熠心领了,不过王已经带着我将宫里四处走遍了,就不劳烦夫人了,百里熠明日便要回国,还要回去收拾行李,便先告辞了。”
“王,我先回去了。”昭离向庄祈行了一礼,转身便走。
一直在一旁笑得意味深长的庄祈见她要走,立即殷切的追了上去。
“王——”庄研急急的在身后叫了一声,却根本没有得到回应,气得她直跺脚。她知道昭离到沧国来的本意,因为庄祈曾经对她说起过,可今早发布出去的王书却告诉她,庄祈是真的要娶这个女人,她忽然觉得自己被骗了,阿祈明明说过那个婚约只是交易,马上就会解除的,可谁能告诉她现在是怎么回事?阿祈这几日的冷淡,难道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么?
她胡思乱想了许久,终于又定下心来,自己为了阿祈抛却家族仇恨,抛却了所有,再说她又是和他一起长大,感情至深,哪里又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及得上的?很有可能阿祈这次又是另有所图,并不是因为对她有感情。
可心中终是难以安宁,这才故意撞上昭离,出言试探,而庄祈那两不偏帮的态度,又将她弄糊涂了,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现在他丢下自己去追昭离,不禁让她心里升起一股怒火——难道,阿祈真的爱上她了?
“吃醋了么?”庄祈笑问。说实话他很乐意看着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所以他方才什么都没有说。
“别自作多情了。”昭离脚步不停。
“那你是不是怪我没有帮你?”
“我根本就没想和研夫人争,又何须你帮?”昭离很讨厌女人为了争宠而勾心斗角,因为她觉得,男人若是不爱你了,做什么都没有用,只能惹他厌烦,男人若是还爱你,你做什么他都喜欢。
“哦。”庄祈情绪低落下来,原来她根本就不在乎,“你真的要回去了?”
“你以为这是避开研夫人的借口么?”
昭离突然发现庄祈没有再跟着自己,不禁疑惑的转头去看,她看见庄祈站在落后自己几步的地方,低着头,双手握拳,似乎整个人都阴沉起来。
见她转头看自己,庄祈连忙笑起来,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