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妃处回来,梅清只觉得心底轻松,虽说王妃稍有不悦,这个倒是不妨事的,只要不留在这王府整日和一帮女人阴来阳去的,就算成功了。
至于理王爷周宏,总共只见过那么两回,还被她气的拂袖而去,应当也不至于作梗。这样算来,不入选之事几成定局。
放下选秀的事儿,便要忙活过去给曹敏的外祖母陶老太太拜寿了。梅清点了点自己的家底儿,其实甚少,屋里的各色瓷器陈设等物,都是王府所有,若是弄坏了只怕还要赔的。随身带来的只是些衣料首饰等物,颜色款式均是年轻女子所用,不适合给老人家做寿礼。
寻思了半晌,梅清决定特地画幅画带去,自己不过陶老夫人外孙女邀去的客人,又是年轻的女孩儿家,最重要的是自己对陶家并无所求,因此应是无需贵重的礼物,心意到了即可。又知老人家最喜多子多孙,便画了一幅小儿戏春,且是人多热闹的景色。
画虽是没两日便画好了,梅清却头疼起来,手边竟一枚印章也无。多半儿是因着陈父的命令,说来也是,既然不许自己读书写字画画,又怎么会带着印章呢。
梅清便让在书房里当值的木棉去厨房拿一个萝卜过来。木棉忙问:“这萝卜要如何整治,让厨房的马大娘做个萝卜丝汤如何?这大夏天的吃个汤水又宵夜又解暑。再加两样点心,可不齐全了。”
梅清便笑起来,道:“这个你别管,只管将那生萝卜拿一个来,还有削萝卜的小刀也拿来,我自有用处,也不用你在这里服侍。”
木棉满心疑惑,无法只得拿了一只萝卜并小刀过来,便被打发去了。
梅清便将萝卜切成印章大小的条块,开始刻她的首枚萝卜章。
刻印章倒是极容易的,虽说小刀不甚趁手,幸好萝卜要比金石容易雕刻得多,梅清的功力十分老到,不一会儿便刻了一枚,上面是阳文的“小东”二字。
“小东”乃是梅清给自己起的笔名,打算各色书画作品等处均用此名,取自目前自己的姓氏“陈”,耳东为陈,取其中的东字。且梅清一直十分推崇京剧老生孟小冬,“小东”与“小冬”同音,也算是一种纪念。
萝卜好刻,盖印却难,皆因这萝卜多汁,不停地有汁水渗出,所以盖出来的印效果很差,多是花的。多盖几次,那萝卜已软了,只能重新再刻。如此弄了几个均不成功,梅清无奈只得放弃了。
转念一想,这萝卜不行,那萝卜章的传说是怎么来的呢?应该是用胡萝卜。对,胡萝卜没有这么多汁儿。
梅清便又让木棉去找胡萝卜,木棉竟瞠目不知应对,显是不知胡萝卜是何物,看来此时尚没有胡萝卜,到厨房去问了一回,自然也是没有的。梅清只得让木棉将那些切成小块的萝卜扔了,另想办法。木棉看着这堆七零八落的萝卜块儿,自是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日梅清在院子里东游西逛,四处张看,终于想到了合适的材料,却是竹子。竹子易得,只是截面较小,便制了两枚带弧形的小章,一枚刻“小”,一枚刻“东”,果然好用。梅清甚是得意,将画儿盖好印,让旺财媳妇拿出去裱了。却将那两枚小竹印用丝线串起来,放在妆台中备用。
旺财媳妇过了几日便将裱好的画儿拿了回来,并按梅清的吩咐配了盒子并用红丝绳儿扎了,看着且是喜气。
因左右看看丫鬟们都离得远,旺财媳妇又低声道:“昨儿那个韦博过来找我当家的了。”
梅清听了,精神一震,也抬头四处看看,见无人在近前,便问道:“可说了什么?”
旺财媳妇道:“只说是上次送去的材料都用完了,让再送些个去;又说陶陶斋在京城管事的吴家七少爷想见见姑娘,不知方便不方便,所以来问问。”
梅清想了想,道;“材料且不忙送去,这吴七爷见见自是不妨的,只是如今在这府里,不知见外人的规矩如何,你去打听一下再来回话。”
旺财媳妇忙道:“这个奴婢已打听过了,如今管着出入事项的是刘娘子,她原是跟着王爷料理书房的,后来指给了二管家刘彬。
姑娘若是要出门,需将理由报给刘娘子知道。譬如出门去访亲也好,参加花会什么的也罢,只要是个正经由头,将请帖给刘娘子,抑或刘娘子跟前的小丫鬟燕子转交也行,若是没有驳回,到时按着时辰出去就是了,刘娘子自会安排车马并婆子跟着。
若是有外人要进来,也是一样,二门上将拜帖并缘由报给刘娘子,到时自有婆子带着进来,别的姑娘们也时不时有家人来探望,都是如此的。
至于各项出入人等事项是不是要报给王妃或王爷知道,这个自有刘娘子裁度,咱们不用理会的。
只是这吴七爷和咱们家不沾亲不带故,又是外男,无论姑娘出去见抑或让他进来都不太妥当,只怕有些麻烦。”
梅清便问道:“你和这刘娘子关系如何?刘娘子平日喜欢些个什么?”
旺财媳妇便笑笑:“这等管事儿的娘子,奴婢自然是想结交的,只是平日里也没什么由头儿,不过是出入见了打打招呼,热络两句罢了。上个月端午,赶着送了些粽子并个二两的荷包过去,虽说收了,看她也只是淡淡的,实是不知喜欢些什么。她身边儿的小燕子贪着姑娘屋里的点心,时不时给她一包,如今倒是极熟的。”
梅清心知这等能得主子信重曾负责料理书房的丫鬟,必是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