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润苏淡淡地说:“其实也可以理解。”
“那她……”北良心想,这么说来,即便我提出了平川,修竹也不会选他。
“她铁定要嫁给凌王爷的。”润苏再次细眯起眼睛,仿佛在盘算什么,当她想有所行动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的一副表情。
“北良,你的机会来了。”润苏笑得有些阴森:“没有娶到修竹,他会更加恨寒蕊。因为,这件事,是寒蕊操持的。”
北良倒吸一口凉气:“别让他知道。”
“除了是李修竹自己没选他,不能让他知道,其余的,他都应该知道。”润苏笑起来,美丽的脸象一朵曼佗罗花,带着一丝邪恶:“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知道这个消息时会是怎样的一副神情……”
“别这样,润苏。”北良恳求道。
“如果你敢阻止我,我就把平川喜欢李修竹的事告诉寒蕊。”润苏阴狠地说:“最终都是要让寒蕊对平川死心,是让寒蕊伤心还是让平川伤心,你选吧。”
北良缩了缩脖子,吞了口唾沫,不说话了。
“寒蕊,你还在生气呢?”润苏点上灯,傍着寒蕊坐下来。
“他是个坏人。”说的是句贬义的话,寒蕊的语气,却已经没有了怒气。
润苏轻声道:“他要是早告诉你了,你会怎样做?”
寒蕊默默地看了润苏一眼,不说话了。
“你就依葫芦画瓢,愣把自己变成李修竹第二?”润苏想笑,却又忍住。
“唉——”寒蕊长叹一声,沮丧道:“变什么变,再画瓢,也成不了那样。”
“原来你也知道的。”润苏轻笑一声:“看来,你还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傻。”
寒蕊不满地乜了她一眼,遂又说:“好歹也让我试试,试过了我也好死心了不是。”
“难道你现在还没有死心?”润苏瞪圆了眼睛。
寒蕊软软地往桌上一伏,把茶杯盖一转:“还不死心啊,你以为我是铁打的。”
“我以为你会实诚到底呢。”润苏顺势也趴在桌子上,也把茶杯盖一转,说:“既然已经死心了,还埋怨什么呢。不如你再去试一下,说不定把个李修竹学得了八成象,那郭平川,就能为你神魂颠倒了啊……”
“去你的,只怕平川没有神魂颠倒,你姐姐我,要得神经了。”寒蕊再把茶杯盖转回去,嘟嚷一句:“我不是那种人,也学不象的,再说了,就是学到了皮毛,也经不起推敲,而且平川对我……”一瞬间,她止住话头,瘪瘪嘴,仿佛在说,你没看见他对我的样子,那就是有深仇大恨呢。
润苏嘻嘻一笑:“你很有自知之明啊,要知道,李修竹的修为,那可是相当的精深,你想学她……”修长白净的手指放在杯盖上,就是不动,仿佛在思考,是继续说下去,还是就此打住。
“她怎么了?”寒蕊一下直起身子,好奇地问。
杯盖在润苏的拨弄下,再次轻轻地转了一圈,润苏避而不答,只问:“要是现在你还在郭府,会试一试的吧?”
寒蕊出乎意料地摇摇头。
“为什么?”润苏可就奇怪了,寒蕊刚才,不是还为此遗憾么。
“北良说得对,不能邯郸学步,”寒蕊讪讪道:“我总不能让自己,落得个没变成别人,连自己也丢了的境地。”
润苏轻轻一笑:“那你还生他气?”
“我只是气他骗我,你看他,明明知道,就是不告诉我!”寒蕊气呼呼地说:“以前是朋友,都这么不仗义,现在是驸马了呢,以后还想要骗我……”
“什么时候,你的眼光变得这么长远了?!”润苏看她一本正经,只想笑:“他当时要说了,你也未必会看得今天这样清醒,”润苏劝道:“他也是为你好,你自己也是明白的,再说了,他就是喜欢本来的你,不想你改变,这也没有错。有这样的驸马,是你的福气呢。”
寒蕊点点头,不说话了,只伸出手,把杯盖转过来,又转回去,兀自出神。
“再过几日,他就要出征了。”润苏突然说。
寒蕊一惊:“是啊,只有四天了呢。”
“晓得他明天会来不?”润苏说着这话,眼睛望着寒蕊。
“也许,我不该发脾气哦,”寒蕊又趴到了桌子上,软绵绵地说:“我想,他不会来了……”“磁”的一下,杯盖重重地转了过去。
润苏偷偷地笑了一下,一把端起杯子,揭开盖,喝上一口,说:“也许呢,谁知道呢。”
霍北良就是霍北良,永远都不会是郭平川。
杯子重又回到桌上,寒蕊却不再去转盖子了,只望着杯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寒蕊才打开门,迎头就是一大把狗尾巴草逼过来,她下意识地往后一退,随即气急败坏地叫道:“北良!”
果然,北良呵呵的笑脸从草丛后露出来:“气消了?终于不连名带姓地叫了?”
寒蕊白了他一眼,转身进屋坐下。
“我好不容易才弄到这些草,”北良手腕一晃,狗尾巴草洋洋洒洒一阵跳跃,他说:“这可是最后一丛没有枯萎的狗尾巴草了,已经是初冬了呢……”
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一眨眼,就已经初冬了。寒蕊暗暗地吃了一惊,望向那丛狗尾巴草。是的,绿色中带着些大势已去的衰黄,仿佛已经无法抗拒岁月的摧残。心底登时涌起无尽的怜惜,轻轻地皱了皱眉。
“怎么了?”北良敏感地觉出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