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冰冷,透过大开的门窗呼啸着,吹打在秦安的身上,令她的身子不由的轻轻颤抖了起来,但却依旧站的笔直。
“既然你不让我们带他走,那便带你走好了。”
破庙里空气都似乎凝聚了一般,依旧是冰冷的口气,冷的像是要凝结整个空间。
秦安闻言一愣,这转变太大了,他们不是为了秦凡哥哥而来的吗?他们不是应该说什么都要抢夺秦凡哥哥身上的东西吗?
“怎么不愿意?”巫盼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丝丝的戏谑,令人摸不清楚他说这话的意味。倒是他身后的阁主帝江依旧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似乎眼前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似的,真正的冰冷如剑。
“我愿意,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这一刻的秦安竟没有任何慌乱,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没有想到这些人竟会如此看重自己,这时候的她不是没有一点价值的,所以她很幸福。
这一次倒是巫盼愣住了,似是没想到秦安会答应的如此干脆,而且声音里十分愉悦,竟没有一点的不情愿,难道她就不想要知道自己最后的归宿是被杀被剐还是其他别的?
“为什么?”
这一次的声音很平静,也没有那种冷冽的口气,似乎就只是单纯的好奇,所以想要知道原因。
秦安微微一笑,一双温润的眸子像是柔软的湖水,像是温柔,又像是疼惜,还像是其他别的东西,看着依旧在昏迷的秦凡,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和声道:“我本是个孤儿奴隶,每日的生活还要与野狗抢夺食物,衣不蔽体,比乞丐还要凄惨,人人都能够随意鞭打欺辱。”秦安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想起了过去那些不好的回忆。她忽的抬起头来,看向巫盼道:“你知道门吗?”
巫盼一怔,有些想不到这莫名其妙的问题。
秦安却笑着说道:“人这一辈子总有几段最黑暗的时候,而就是那一日……”秦安脸上的表情忽的变得无比幸福,洋溢着快乐,语调也明显快速了不少,像是回忆起了那一日的场景,说道:“我原以为我会死,就像每天睡觉时候都有想过某一天因为食物而被别人打死,奴隶本不应该有食物和住房的,他们只配也只能够拥有黑暗,可黑暗只能够带来孤独和无望。”
看着巫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秦安笑得更甜了:“在你最孤独最无望的时候,有一扇门在你身边打开,而就在那一刻我便已经决定了,要做他手里的剑,最锋锐的武器,为他抵挡所有的敌人与灾难,哪怕是付出一切。”
说着,她的声音却变的有些低沉难过,好看的眉毛也低了下来,沙哑着声音道:“可是,可是这一路上我却那么的没用,不仅一点忙都没能帮助秦凡哥哥,反而总是给他带来麻烦,成为他的累赘,我恨自己,我恨自己的无能,我恨自己就连成为阻挡敌人的绊脚石都没有资格……”
她的话很轻,很平静。但在其他人听来,却一点都不轻,反而有股沉甸甸的感觉。
“而今天,今天我终于有机会能够帮他一次,能够让我来救秦凡哥哥一次,我又怎么能够不快乐,我又怎么能够不幸福。”
巫盼一怔,他能够听的出来这话的真实,以及秦安的快乐和悲伤,悲伤是因为无力和自责,快乐是因为终于有机会可以帮助秦凡了,她又怎么能够不快乐。
巫盼看着那一双明亮的眸子,内心深处某一块柔软像是被触动了似的,竟也像是受到了这气氛的感染,开口道:“我可以治好他的眼睛,甚至是保他一时的安危,只要你心甘情愿的配合我们,和我们一起……”
“我愿意,请您快些动手救他!”
巫盼的话还未落下,秦安便已经迫不及待欣喜若狂的大叫了起来。
她的确很兴奋喜悦,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够有如此大的利用价值,利用这个词是个贬义词,但此刻却恰恰相反,她为自己有利用价值而兴奋,对她来说秦凡已经不单单只是一个哥哥那么简单的,甚至可以说是他的神也不过分,对于那一双失明的眼睛,不止是秦凡的创伤,更是她的。因为自己,都是因为自己才拖累的秦凡哥哥,都是因为自己才令秦凡哥哥变成了这般模样。听到能够令秦凡恢复,她又怎么能够不答应。
这一次,巫盼很平静,沉默着来到秦安身边,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枚方形玉佩,玉佩之上雕刻着天机阁三个大字,且周围有云朵缭绕状,煞是逼真。
秦安看着那枚玉佩觉得有些眼熟,隐隐想到了什么,却来不及仔细思考,只见那枚方形玉佩竟自主悬浮了起来,缓缓升到高空,来到了秦凡的额头三寸位置,而后缓缓的垂下丝丝缕缕的白色气雾。倒真有几分仙家云雾般的感觉,只是可惜了这寺庙太破,令这仙境一般的景象大打折扣。
秦安呆呆的望着这神奇的一幕,似是看的痴了。帝江依旧面无表情,巫盼则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轰!”忽然一声闷响,在寂静的破庙里格外刺耳,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却见原本躺在地上的秦凡胸口同样亮起一阵祥和的白色光芒,那茵茵的白色光芒像是他另外一颗心脏般,在几人吃惊的注视下,一枚方形玉佩竟脱离了秦凡的胸口,从他的衣衫胸膛缓缓升腾而起,像是与之前那枚相互呼应一般,端的神奇。
秦安的神色先是痴迷,因为那迷蒙的白色光芒着实美丽,随即见到眼前这一幕顿时醒悟过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