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就只是一个下人而已,天塌下来有少爷您这样的高个子顶着,我干嘛要担心那么多。”
公孙儿渐渐开始发现,不管现在自己说些什么,纪蛮都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索性自己不如不说话,免得纪蛮拿自己作出气筒。
“你若不是府里的人,自然不必要担心些什么。”
纪蛮听公孙儿将所有的问题都推托的一干二净,斜眼瞪着公孙儿,口中没好气地说道。
纪蛮的心情在走出驿馆的时候,其实还是蛮好的。可不知道是不是被公孙儿的话给刺激到了,他的心情渐渐变得有些差了。
“……”
公孙儿一言不答,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脸上装作心不在焉的样子。纪蛮的话让他很为难,不得已,他只好真的当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便是不说话又怎样,以为我会放过你?”
纪蛮继续道,他不想让公孙儿的小算盘打响,那样纪蛮会以为自己输给了公孙儿,可纪蛮现在,却是输不起的。
怪盗一直到现在都杳无音信,没有一点的动作,这让纪蛮心里很不安。他不是决胜于千万里之外,留笑于百年之后的智者,不是自信到可以称之为自负的人,他也会有失算的时候,而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失算了。
现在的纪蛮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计划是否已被怪盗看穿,失去了意义。
他不想输,因为这是他再获新生外加转变之后的第一战,他不想留下任何的遗憾。他想赢,赢得漂漂亮亮,赢得可以称之为完美。
“少爷!我并不是不想出力,可是这动脑子的事情我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啊!您要是让我耍点小聪明那还可以,可这怪盗,我……”
公孙儿吞吐道。看着纪蛮孤傲的神色,他不得不开口,即便这些话他原本并不想说出口。
“公孙儿,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从一开始便不相信我的计划会成功?”
纪蛮说道。在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无法言语的情感,似失望,似嘲笑,又似淡漠。这样的语气听起来让人觉得很矛盾,因为你不懂它所蕴含的心情,便不会懂它真正所要表达的意思。
“开始的时候,我是觉得有些把握,可……”
公孙儿不想欺瞒纪蛮,可他又不想打击到纪蛮,他很矛盾,比纪蛮看起来还要矛盾。
“好,我明白了。”
纪蛮清冷地说道。
“我出去走会儿,你无需跟着。”
在纪蛮的话还没说出口的时候,他的脚步就已经动了起来,而当纪蛮的话说完后,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顶楼的楼道口。
“少爷!”
公孙儿看着纪蛮离去的背影,大喊了一声想要追上纪蛮,但他只是刚刚追了出去,便又停下了脚步。
纪蛮的背影很冷清,公孙儿只能这样来形容他所看到的纪蛮。
一种孤独,失意,拒人千里之外的混合意境从纪蛮的身上散发了出来,彻底地震撼了公孙儿。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纪蛮,从未在纪蛮的身上体验过这样的气息。
或许,自己还是给少爷一些时间冷静下比较好!公孙儿在心里想到。
纪蛮的身影在宽敞的街道上越走越远,越走越小,可在很多人的眼中,那道身影却是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道孤傲的身影像是刻在了他们的心上,久久都消散不掉。不管后来在纪蛮的身上发生了多少事情,这道身影,一直都存留在他们的心中,难以忘记。
众人还从来没有见过纪蛮如此落寞的样子,这对于整个云中城来说,都是一件新奇但又很伤怀的事情。因为那背影,实在是太萧瑟,便是枝头上的绿叶,也为纪蛮掉落了不知几何。
纪蛮在路上走着,没有刻意的方向,没有确定的目的地。他只是随意的走着,好似迷路的人,在错综复杂的线路上等待着自己碰巧走上正确的道路。
纪蛮的心,很失落。他不想开口多说一个字,也不想在脑子里多想些什么。他脑子里此刻一片空白,只为了尽快驱散身上失落的气息。
不知不觉中,纪蛮来到了一道用木杆编扎成的木门前。一根根粗细不匀的木杆并列排列着,木杆之间的连接完全靠着已经干枯的藤条结扎。
不知不觉,只凭着肆意走到了这道门前,纪蛮是这样想的,他并没有发觉,自己看似的无意却还是有意的,只不过那丝有意存在于他的潜意识之中,他很难发觉。
在云中城这样繁华的地方,这么简单,换句话说是粗俗的木门并不多见,说是罕见也不为过。
能有这样木门的人家,在云中城绝对是另类至极的,说不得还会成为云中城中的耻辱,饱受大家的白眼。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纪蛮心里道。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最起码不应该是现在。
纪蛮在这道木门前徘徊了很久,他明明不想进去,可心里却总有一个声音催促着自己推开那道门,走进去。
纪蛮的内心在做着剧烈的挣扎,他很少有这样的感觉,是以他不知道这种心情代表着什么。
纪蛮犹豫了再三,最后还是推开了那道门。
说是推,其实也就只是轻轻地一碰,那木门便自己打开了。
纪蛮的脚步很轻,不是因为他刻意在做作,只是在那道木门后的世界中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而纪蛮脚下的杂草又很柔软,他走路想要发出声音都难。
一幢由粗壮结实的木头堆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