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仍是回到江贵妃的江翠宫之内,江妃的遗体仍停放在大殿之前,殿前的宫女侍人寥寥,大概是因为这一场宫变而人影孤寂吧。
身后及个侍卫将她送回了寝宫之后,躬身施了一礼便退到了房门之外。
钟离在心底冷笑了几声,却没在多说什么。
夜半,钟离悄悄转醒,便自床上走了下来,轻声道:“外面的人可都解决了?”
“都被我点了穴道,一时半会醒不来。”南谨风回道。
“如何了?”
南宫玉身边的暗卫太多,我一时还不能近身跟踪,但却发现他与她来往甚密的不只是周华,还有一个巴彦人!”
“巴彦人?那他长的是何模样?”
“我也并没有看到人,却只是远远的听到他们的说话声,用的却是巴彦语。”
钟离沉思了片刻道:“听声音,可能听出那人的年纪?”
“那声音很是沙哑,深沉,应该是不年轻了。”
“不年轻了吗!钟离喃喃道。“劫走小翼儿的人也是不年轻了!只是却是南方口音。”
“你怀疑他们是同一人?”
钟离点头道:“只是怀疑,还不确定。我现在还不确定他们究竟想要我做什么,但一定是我不想去做的事,否者他们也不会接二连三的劫走我们身边的人了。”
“那我是否还要继续跟踪南宫玉?”
钟离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他现在已经是天齐的帝王,身边的暗卫较之以前却不知要多了多少倍,你若是现在再行事恐怕便是凶多吉少了。”
南谨风听她如此说心下涌起一阵暖流来。
公孙及默默的坐在马车里,神思似有些恍惚,忽然马车一滞,生生的停了下来。
“何事?”
“公子!”玉墨的声音有些古怪。
公孙及掀开了车帘,却见淡淡的月华之下立着一袭青衫淡影。
“萧公子。久违了。”公孙及淡淡一笑。
萧晔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良久,才淡淡说道:“我是来告诉你一句,钟离乃是前朝太子周澈的亲孙女,她身上也是流着正统的周王室的血液的,她的父亲正是周澈太子的儿子周康仁,却不知与你是否是流着相同的血呢。公孙公子?”
公孙及的笑意不变,淡然道:“我知道。我与她当时就藏身与大殿的地洞之内,你们的对话我们都听到了。”
“你们当时也在场?”
“不错。”
“那你也知道她是凤女这一说?”
“没错,我还要告诉萧公子的是,我从没说过自己是周王室后裔,至于你们怎么认为那是你们的事,我只知道我却是堂堂正正的公孙家嫡出血脉,公孙家大公子,公孙及。”
“什么......你是说......你不是周王室血脉?”
“没错,据及所知。周王室的嫡出血脉只有一个,那便是晋毅,他从小便被家主父收养,我也将他当成亲兄弟,为了掩人耳目,及便设计将他安置在了郑国。至于钟离是不是周康仁的血脉。那就是后话了。”
冷风夹杂着丝丝的雪粒,吹打在二人的脸上,两个风华绝代的男人都静默了许久,彼此的眼神都死死的盯在对方的身上,玉墨夹在二人中间。仿佛能感受到那熊熊的烈火在不断的燃烧着,分发着,将他也慢慢吞噬掉。
“不管如何。她已经是我的女人,本公子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于她!”萧晔的目光中带了淡淡的悻然与寻衅之色。
“你.....你这话是何意?”公孙及的语音有些颤抖。
“难倒公孙公子没听懂吗?我说她是我的女人,本公子绝不允许他人染指。”
公孙及的双手握成了拳,良久没有说话,他的眼里的神色也变得黯淡无光。
晚了吗,自己终究是晚了一步吗!难道这就是自己对她利用的惩罚吗!
“相信公孙公子已听懂了萧某的话,萧某别不多说,就此告辞!”他的唇角微翘,微一拱手,转身离去。
“萧公子请留步!”
“还有事?”萧晔转身问道。
公孙及已经恢复了那一贯的温润与淡笑。
“据及所知,她乃是纯阴之体,若长期与萧公子在一起的话,您的性命恐怕不保!”
萧晔冷笑一声道:“这就不劳您操心了,生死自有天命,萧某也从没在乎过。”
“那萧公子可曾在乎过她的生死?她当年中了你们月里红之毒,如今虽以服了解药,但毒却以入心脉,我想你我都明白,那解药也只是占时起到缓解之势,用不了多久她便会在次毒发的,届时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治了!”
萧晔的身形猛然的一滞,半晌才沉声道:“大不了萧某到时陪她一起死就是。”
“你就是这般爱她的吗,你就是这般想让她死去吗?她以前就是被你害死的,如今却在难逃你的毒手吗,你难道还想再一次将她送入那九幽之地吗?”公孙及的话语啧啧逼人,目光灼灼。
萧晔不由的后退几步,喃喃道:“我怎会害她,我怎会想要她去死,我爱他还来不极呢,又怎会去害他。”
“若你要是真的爱她,那便要放手,那样才是真正的为她好!”
萧晔不由的恼怒道:“为什么,为何我要放手!”
公孙及却猛然的放下车帘,玉墨适时的赶起了车,片刻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车内远远的传来:“因为我就是纯阳之体!”
马车的声响伴着呼呼的寒风,冷萧晔的心沉到了谷底,那细细的雪粒挂在了他浓密的睫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