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姚远在一米远外,淳澈的目光却像就在阎芬芳面前,倏地觉察到他眼里那种暧/昧,她不安的低头夹菜,然而无论怎样都感觉他的气息就在身边,怎么躲也躲不掉。
曾经有一段时间,她与他是无话不谈的,也是在那段时间里,他以为她已经放下了楚天擎,以为自己能够与她一辈子这样下去,但后来她面对他时开始魂不守舍,一如现在这样逃避他、躲着他……
无声的抿去嘴角那丝苦涩,姚远拿起手边的复古青瓷酒壶:
“从医学的角度讲,适量的酒精可以令人放松、令人敢于面对不想面对的人,少喝一点?”
耳边响起清澈的水流声,鼻端涌入酒精的香醇,阎芬芳用眼角余光看到姚远为她斟满一杯酒,她抬头看了他一眼:
“不喝,谢谢。”
姚远没说话,“嗒”的放下酒壶。
房间里再次变得死寂,风吹窗帘,细微的动静都显得尤为清晰。
其实,纵然阎芬芳与姚远之间有段过往,但这些日子,她与他在公共场合见面时倒还能自然,然而,一旦与他独处,她就莫名的拘束。
“嗡!”
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阎芬芳取出手机,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收件箱里只有一张照片,阎芬芳打开,照片就直接铺满了手机屏幕。
照片的背景是条林荫小道,一对情侣安静的走在灰色的石板路上,照片拍摄的角度很好,虽然是从两个人的背后拍的,却令人看了就能联想到这对情侣很恩爱。
阎芬芳想,大概是有人发错了号码,正想关掉,纤细的手指触下去,却倏地滞在屏幕上。
她看到照片里的女人头上戴着一只熟悉的蝴蝶结。
阎芬芳将手机屏幕向眼前凑了凑,仔细这样一看,又看到了女人手里那一抹粉红,还有她手腕上那一环璀璨。
她不知因何心里发慌,颤颤的将女人手腕的那片位置放大,照片的清晰度很高,即便放大了也没有一点模糊,她看得更加清楚,女人手里拿着一只粉红色的迷你手包,手腕上戴着条璀璨的水晶手链。
双眼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今天早上她在楚天擎行李箱里发现的那只一模一样的手包、那只相同的蝴蝶结、那条相同的手链、那支口红、那个u盘,还有那枚成年人用品……
“嗡!嗡!”
手机在手中剧烈的震了两下,是同一个号码发来的新照片,阎芬芳正开着收件箱,所以照片自动打开了。
这张照片与先前那张是在同样的地点拍摄的,里面还是那两个人,不同的是,这次拍的是两个人的正脸,这两个人都与她有着莫大的关系——
其中一个是她的老公楚天擎,另一个则是花姿雅!
几分钟前的阎芬芳虽然也不自然,脸色还是正常的,然而,此刻的她却好像忽然受到致命的打击般,脸色瞬间憔悴的像一张白纸,姚远担忧的放下手里的茶杯: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没事。”
阎芬芳无事般笑笑,心神不宁的看着姚远:
“花姿雅是你表妹是么?”
姚远浓墨般的双眉微微敛起,只是凝着黑寂寂的眸子看着阎芬芳,没有回答。
心脏里像是被海绵满满的塞住,堵的厉害,阎芬芳感觉呼吸困难,说话显得有气无力:
“那天你为什么对楚天擎说那些话?她和天擎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只是随便说说的,没什么。”
姚远笑,右手的食指用力弹着桌角。
“嗒、嗒、嗒、嗒……”
清脆的声音仿佛锤头般一下下敲打在阎芬芳心上,阎芬芳看着姚远反复起伏的手指:
“你骗人的时候总是表现的很反常,姚远,难道连你也要骗我?”
“不是……”
他并非不会骗人,多数时候甚至能藏得滴水不漏,令人找不到一丝破绽,只是,他不知道因何在阎芬芳面前只要说一点违心的话就会异常不安,姚远苦笑:
“阎芬芳,其实这些事我瞒着你也是为你好,花延年是我姨夫,姿雅是我表妹,四年前楚天擎和姿雅就已经是情侣了。”
阎芬芳脑子里“嗡”的乱成一团。
花延年和母亲结婚后经常不回家,他们结婚后的第二年才有了阎芬芳,谁也没想到的是,那时候他在外面早已经有了别的女人,而且还有了孩子,所以,孙雅丽虽然是小三上位,所生的女儿花姿雅却比阎芬芳大一岁。
母亲被赶走后的第三年才嫁了人,阎芬芳也跟着继父改姓苏,她性子要强,对花家的事从不打听,更无从知道姚远和花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更令她惊慌而无措的是,楚天擎竟然曾经与花姿雅是情侣。
“不可能的……”
阎芬芳错愕的看着姚远,她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沉重的仿佛要将肺部挣裂:
“他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自五年前开始,她就一直纠缠楚天擎,他去哪个餐厅吃饭、去哪个篮球场打球、哪节课在哪间教室上课她都了如指掌,他有女朋友的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况且,前天她问过楚天擎的,他并没有正面回答,似乎对他和花姿雅之间的事很敏感。
姚远仿佛知道阎芬芳在想什么,暗暗叹了口气:
“楚天擎不想宣扬的事没有人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