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能够恢复视觉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冰冷医生虽然态度糟糕,但我相信他的药应该是会有效果的。我慢慢地摸索到床头柜,拿到了那个塑料瓶子,在耳边晃了晃,里头沙沙声告诉我,药丸并不少。看来我得受挺长时间的煎熬,等待着光彩世界的再次降临。
我其实有把里头的药丸全都倒出来数一数的冲动,但是这种白痴行为还是克制一下得好,不然万一这些药丸被我弄少了一些,那可是惨了。让我去向那个令人厌恶的冰冷医生讨要药丸,光是想想就让我鸡皮疙瘩起一身。
小心翼翼地将塑料药瓶放回床头柜,我再次变得无事可做,原来瞎子的世界如此单调。我很想下床,很想到处走走,甚至想去看看大海。这里有一个漂亮的海滩,可现在的我根本没有能力去欣赏。
我抚摸着被子,感受着被面细微的纹路。起初被面摸起来几乎是平滑的,但渐渐地手指头能够感受到细线之间的缝隙。这就是瞎子的手指头,敏感的手指头。
脸上的眼睛失去了,我可以让我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代替我的眼睛,我的手,我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我的鼻子。无论这瓶药吃完的结果如何,我都应该平和地接受,我要坚强起来,而不是当个懦弱而渺小的人。
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所以我总是喜欢把事情想到最坏,这样再痛苦的事情我都能够接受了。除了血色之外,我虽然已经相信他真的死了,我依旧天真地幻想着,哪一天他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对我说,我其实并没有死。
我的心再次开始痛疼,像冰锥在刺,像蛇在咬,像刀在割。血色地狱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我想你应该是个变异人,进化地比我早得多,也比我厉害得多,可为什么你就死了,而我还活着。
叛乱军团为什么要收留我。好美美是我的朋友,可是这里的团长娄新辰并不是我的朋友。他救过我没错,只不过是因为那个时候,我有利用价值,能够吸引游戏之中玩家客服的目光。现在他留在我这里有什么意义?只能浪费粮食而已。难道他还想我一个瞎子,为他吸引36大厦的炮火不成,这也未免太可笑了。
还有胡飞,这个人浑身上下透露着阴谋的味道。他和我几乎可以说是陌生人,而他却跑到囚禁室救我,这算怎么回事。我不是初二小女孩,绝对不会认为他对我一见钟情之类的。这种事情在和平年代,大家都闲得蛋疼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而现在,被人救完全是看你有没有价值活下来。
按照冰冷医生所说,我不过是进化人里头的劣质品,什么都不是。再加上瞎了眼,更加没有利用价值了。
再说好美美,为什么我被囚禁的那段时间,她连看都没来看我,好像完全把我遗忘了。她真的那么在乎我们之间的友情吗。我对此表示怀疑。她也属于叛乱军团的高层,只是见见我应该不是难事。可她为什么没有那么做。我认定她也是进化了的人类,能够和秦雨枝好好打一场,可她为什么任凭我在囚禁室被折磨。
我满脑子的怀疑和猜忌,或许另一场阴谋在接近我。
门开了,一股香味飘进来,暂时打断了我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