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长老院的势力占据,然后西北黑土岭就打了起来……也不知道现在战况怎么样了。”

“在这半年里,吹笛手号连着西北群岛的情报贩子们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橘滋里也突然蒸发。”她有些茫然地踢着精灵雕塑的耳朵,“总感觉不久前我还过着抢抢珊瑚髓、和独眼船长吵吵架的日子,怎么一下子整个世界就乱起来了呢。说到这点,我确实挺佩服海民们的。我只不过远远地听了几个消息,就忍不住焦躁。他们呢?他们每天醒来,就会发现与自己生活密切相关的某一部分彻底坏了,暗了,永远不能在用了,得马上用一个完全陌生崭新的东西来替代。”

在这样激烈的,可以被成为“冲突”的交替下,绝大部分的海民们依旧积极地面对着生活,虔诚地忏悔着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对于每一个突兀的改变都欣然接受,带着一种学者特有的谦逊。

“这确实了不起。”女剑士总结,“希望我回到陆地上的时候也能有这种劲头来接受一切改变。”

尼古拉斯突然有些烦躁起来:“那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比如今天,你完全不必特地带着大剑来参加派对——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先是听到了有人怂恿那个叫贝拉的女人挑拨你和年轻海民们的关系,又见到那几个女人在和门口的侍者商量要给你难堪。你早就开始在意塞拜城内对于你的各种态度,也时刻提防来自长老院的接触,千方百计探听长老院来使和塞拜城主的交谈内容。”

“所以你借用一切机会向他们展示,你是一个纯粹的海盗。你无法无天,有一定的实力,一言不合就直接挥剑……这样一来,亲长老院的大人物们不会贸然亲自来挑拨你,甚至不敢派亲信的手下来,怕你说打就打,冲动之下造成什么不可预料的后果。”

“如果来的是可有可无的小人物,你当然可以依照‘海盗’的个性直接杀了他们。你毕竟刚刚拯救了塞拜城,又有城主一方的支持,现在人心、威望都还在你这边。这些小人物挑衅在先,他们的人命动摇不了你的根本。”

“对于塞拜城城主为首的保守一派而言,他们一方面高兴你能够时不时干扰到对手,吸引对手的注意;另一方面,他们也乐得看到拯救塞拜城的英雄是个有点儿实力却没心机,甚至有些冲动粗鲁的海盗——”

“可是这一切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尼古拉斯转头,眼神凌厉地看着明显有些怔住的瑟罗非,“你已经死了三——两次了,你就那么兴致勃勃地想要试试看你下一次还能再活过来吗?”

露台上一下子变得极其安静。

“尼古拉斯……”

黑发的船长紧紧盯着对面姑娘的眼睛,他变得和战场上一样咄咄逼人:“我们走吧,远远离开那片大陆。没有长老院,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什么见鬼的圣物和壁障碎片。阿尤可以带着我们去到任何地方。”

“唔,尼古拉斯……”瑟罗非再也忍不住了,她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你居然一次性可以说这么多话!哇哦!”

随着那一声“哇哦”,船长感觉自己累积、营造了半天的气势和氛围全都化成了一条条健硕的旗鱼,跐溜一下蹿得没影儿。

……他怎么就忘了,这姑娘在装傻上的造诣一点儿不比她的剑术差。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低下头捏捏自己的额角。

正捏到一半,一只微温的、柔软的手轻轻地贴上他的侧脸。

盛装的海盗姑娘俯下|身,一缕头发从她的辫子里调皮地滑落下来,弯弯曲曲地垂在两人之间一晃一晃。

“尼古拉斯。”她眼睛里有戏谑的笑意,“刚才我吓了一跳,我差点儿以为是好久不见的尼克又跑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船长身子微微一僵。

“结果还是你。”瑟罗非胸有成竹地下定这个判断,“这让我小小松了口气——相比较之下,我可没什么把握能说服他。”

船长的脸黑了一半,他犹豫不决,不知道剩下的一半还该不该继续黑下去。

“我知道你对我整个复健期间的几乎每一个决定都有非常大的意见。”贴在船长脸上的手动了动,食指和中指俏皮地弹着他的颧骨,“你的表情总是保持在被什么人捅了两刀的状态……看着可真不够喜气。”

“尼古拉斯,我们说话用不着拐弯抹角。我急着回去的原因,你我都心知肚明。”瑟罗非轻声说,“瞧,这一晃又半年过去了。世界已经被长老院搅成了这样,我都不敢去揣测他们的现状……湿水母酒吧换人了,玛格丽塔、希金斯太太、蝎子他们去了哪里?西北正在打仗,赤铜前辈那么有种族使命感的人,会不会扯着托托跑去前线?在南十字号上最后一夜,从我们这个角度始终没见到乔和希欧。乔立誓永不踏上陆地,希欧太有名气,长老院肯定要千方百计盯着他。还有管家,他都老成那样了——”

“你真的要丢下他们不管吗?”

不等尼古拉斯回答,瑟罗非自个儿摇了摇头,笃定道:“你不会的。管家从来没有非要你在南十字号上掌控什么话语权的意思,希欧不傻,他明明自己可以掌控这样的一个船队,又为什么非要把你推上船长的位置?让你做一只安静的船首炮不好么?”

尼古拉斯没忍住,抬手在她脑门儿上响亮地弹了一记。

“诶。”女剑士认命地皱皱鼻子,转回正题:“大家喊你船长,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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