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凝嘻笑着搂住她肩膀,“我必需要好好活着啊……不能让周小荮小瞧!等过阵子稍稍安定下来,我还要把母亲接来。”
两人边说着边锁上门,下楼去。楼道倒不像一般人家,建的又窄又陡,房东正好站在楼道上,看着一年轻电工修理路灯。
看到她俩,房东倒主动打了个招呼,“出去啊。”
周小荮赶紧应一声,“哦,是啊。樊大妈早上好。”
樊大妈眼光直往周小荮身后的许凝飘去,“这位,就是许姑娘吧。”
许凝急忙道,“樊大妈好。”
樊大妈笑吟吟地看着许凝,“许姑娘生的还真俊啊。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就跟大妈说。”
许凝受宠若惊,一迭声答道,“噢噢噢,好好好。”
房东樊大妈年约五十,儿子和儿媳都在北京工作,留下孩子跟着樊大妈生活。倒不是缺钱用,而是家里头偌大的一幢楼,就只两奶孙居住,实在是太孤单冷清了,这才将房子出租。
对租客也颇多讲究挑剔,看上去不怎么顺眼的还不肯。许凝这个突如其来的租客,绝大部分是托了周伯母的福。
“但是她竟然肯修理路灯,真是奇怪了……”周小荮凑到许凝耳旁说道。
这位大妈虽然不缺钱用,但为人着实小气,在水街一带家喻户晓。
“对你好像有点另眼相看……”两人到了楼底,周小荮才道,“难道说……大妈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儿子?尚未婚配?”十分认真地思索着。
许凝屈起手指,重重敲了周小荮一记,低喝道,“你少胡说八道。”
周小荮嘻嘻笑,“做我这行的,最必需擅长的就是要胡说八道。”
许凝倏忽想起来,“哎,那个小a,约好见面时间了吗?”
周小荮停下脚步,细细打量一下许凝,“你真的行吗?”
许凝微微一笑,良久才答,“能不能别那么小看我?”
周小荮一笑,伸手挽住许凝胳膊,说道,“小凝,你真让我刮目相看。比我想像的要好上非常多。”言犹未尽,又补充道,“很棒,小凝!加油!”
许凝的眼角微微湿润,她太明白周小荮对她的期望,她至少可以不让她那么担心。
“你从前问过我的问题,我现在才找到答案,谁没有了谁,天都不会蹋下来,不会活不下去……这世上可能原本就是这样,谁缺少了谁,没有什么了不起。”许凝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地道。
周家包子店前已经排起了长队,因为是冬天,包子店的生意要比别的季节好得多,周家便多请了两个小工。
周小荮抱怨道,“我说请两个男的,力气大,比较能干活。章学东非说要请两个女的,脾气好,服务态度才好。我爸我妈,就只听他的,气死我。”
章学东那点小心眼,她简直气得要发笑。生怕家里多两个男人,说不定跟她的关系也亲密起来……就没见过这么无聊的男人!难道周小荮是什么男人都看得上的吗?
许凝抿嘴一笑,“看来东哥很聪明啊,知道走爸妈路线。他那地摊还在摆不?”
周小荮道,“摆着呢,不过摆到水街来了,说是离家里头近,我爸和我妈还忙里偷闲地跑去帮他忙。”语气里终是难免露出几分笑意来。
许凝笑道,“真好。”
这时候周伯母已然看到两人,赶紧拿了小桌子走过来,寻个空地支上,让她俩坐。
许凝觉得怪不好意思地,急忙道,“伯母,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周伯母也确实忙,匆匆叮嘱周小荮,“自己去拿包子,最下面那层,特意给你们留的……”又对许凝道,“小凝,吃饱饱的。”
许凝又觉得眼眶有点发热,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吃饱饱的,才有力气重新来过。
很快将小笼包吃了个干干净净,许凝坚持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家。
葡萄架下堆积着的杂物显然已经被樊大妈清理过,剩下的砖块被码得整整齐齐。许凝一侧头,看到墙头搁着一个旧花盆,花盆里没有植物,只余土。
于是突发奇想,把砖块沿着墙角沏成一个极小的池子,再把花盆里的土尽数倒了进去,花盆虽然旧,却毫无破损,许凝将花盆洗干净,底部垫上一张毛巾——一个收纳盆成功弄好,被许凝喜滋滋地搁在了窗下,小东西搁里头真是太好了。
这一天的许凝,真是忙碌得简直坐下来喘息片刻的时间都没有。傍晚的时候,水街更是热闹非凡,什么样的小贩都在此刻出动,便宜到极点的纽扣、毛巾以及口杯,应有尽有。
许凝在街上足足逛了两个多小时,跟周小荮总共借了两千块,付了两月房租以及押金,还剩下五百块。
周小荮提醒过她,“你只能用一百块买些日用品,剩下的,必需得留下来为吃饭做准备。”
一百块……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百块可以买这么多的东西……
夜色深深,她满载而归。
周小荮发来了短信:突然接到通知,明天有一场试要考,所以不能过去陪你吃晚饭了……嗯,我要说的重点是,不管是任何人,又或者是不管有没有人在你身边,你都必需吃饭。
许凝回过去:ye!
她从来不知道周小荮原来可以这么罗嗦,简直像急于护犊子的老母鸡。
许凝用电热水壶煮了包快餐面,除了在香港有一段时间,她很少吃快餐面,虽然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