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丽的心猛的一颤,全身的血液突然急速流淌,心口有火烧般的灼痛,躯体却像被寒冰冻住了一般无法动弹。她的心像要随时跳出来,眸子里是烈陷般的狂热,面色时而潮红时而青白交加。她的心在无法抑制的狂跳,但她的神情却呆呆的看不出喜怒。
那道身影却并没有如约出现在殿内,只是在大殿旁边的一处侧门口突然多了一道飘逸的门帘。透过白幕般的门帘,一道莹白的身影优雅的轻撩长袍,侧身对着大殿坐了下来。
长袖轻拂,人未语,琴声却缓缓逸出。
所有人的眼睛都望着离凌煜身侧不远的那扇门帘,思绪却波澜滚滚。
琴声哀婉缠绵,蕴含着浓浓的相思不解之愁。柔肠辗转间,似那许下了几世的承诺,却又一朝不得相见;惆怅嗟叹中,又如咫尺天涯的羁绊与无奈。每一个音符的跳跃都饱含着刻骨的柔情,每一次指尖的颤动都诉说着无尽的相思与爱恋,令闻者无不动容。
胡丽的脸色已经白得不能再白,眸光中是一抹恍惚的伤痛。《凤求凰》的曲子,不流传在巫族,不流传在云霄殿,只流传在人间。她还记得那个残阳似血的暮色,她倚着琴架,托着腮听他几许柔情的为她弹奏《凤求凰》,他的眼神是那样深情,他的笑容是那样纯净,他的声音是那样充满诱惑。她红着脸听着他一边弹琴一边低吟: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听着琴声,银枭与南宫杰的脸色先后大变,银夜的双眼停留在胡丽朦胧而又如碎星般璀璨的眼眸上。他的心如刀刃般划过,一阵阵的抽痛伴随着心灵深处的那一丝寒意慢慢的扩散开来。
琴声落下,一声低沉而又略带沧桑的声音传了出来:“各位贵客远到而来。凌轩不知何以为感,仅以一曲《凤求凰》示以凌轩此刻最想表达的心意。”
门帘内的白影缓缓站起。转身,白幕轻轻撩起,一袭颀长的身姿从门帘内步了出来,缓缓走向大殿。
这一刻,有人的心似乎停止了跳动。那一身的风雅和沉淀,那一抹的伤痛与缠绵,那一眼的柔情与沧桑。如此熟悉的令人心悸,却又恍若隔世的殇,疼得无法呼吸。
看着那一道莹白的身影缓缓走近,银枭与南宫杰已经震惊得不能自己。银夜更是面无人色,连呼吸似乎都忘了。
胡丽紧紧抚住胸口,缓缓站起身,失神的挪动着脚步,一步一步往前移动。脚下仿佛负着千斤重担。每一次移动脚步都令她的心口如铁锤般敲打的痛,每一次呼吸仿佛都要将胸口挤碎。这样短的几步路,胡丽就像走了一辈子。
终于,她停下脚步,身体微微前倾。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叹息,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她再也没有力量迈出一步,却颤巍巍的伸出右手,看着前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倾城绝美的笑靥,用尽全身的力量轻声唤道:“凌峰,你……终于……!”
一口鲜血从胡丽的嘴里喷出,纤弱的身姿如柳絮般往后倒去。
大殿内一阵惊呼,众人吓得无不从椅子上弹跳而起。银夜的上身晃了晃,全身却像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他睁着眼睛看着胡丽如蝴蝶般飘出去的娇躯被那个男人稳稳的揽在怀中,他的心仿佛一片片碎了开去。他甚至不知道一直靠在他身上的胡丽什么时候站起了身,什么时候走了出去。他仿佛被一片无尽的黑暗笼罩着,刺骨的凉意浸透了他的身心。
凌煜神色复杂的站在殿上,看着殿中紧紧相依的两个人,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疼痛与愤怒。凌轩的心,凌轩的情,凌轩的痛,他无时无刻不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他甚至想过,只要他能够开怀,他不惜倾其所有,只为博他欢颜一笑。这一刻,他看到了凌轩眼中乃至心底的那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和爱恋,他却退缩了,甚至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痛和怒意。
“王后,王后您怎么了,您不能死啊,您不能扔下狐王和烟儿啊!”烟儿撕心裂肺的痛哭声终于令殿内的人回过了神,南宫杰一个箭步冲上去,扣住胡丽的脉搏焦虑的说道:“不好,王后的心脉很弱,我怕……!”
银枭的手已经揽住了胡丽的肩,他要为胡丽再续灵力。
凌轩伸手拦住银枭,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长老,让我来!”说着,他抱着胡丽席地而坐,一手抵住她的后背,另一只手从眉心引出一团蓝色的幽光,再缓缓将幽光逼进了胡丽的体内。
“轩儿,不要……!”凌煜大喊一声,急步从殿上走了下来,伸手便要阻止。
“陛下,请不要阻止臣弟,臣弟说过,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巫族,守住她。臣弟能够从沉睡千年中醒来,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到来。她若安好,臣弟此生无憾!”凌轩淡淡的笑着,闭上眼专心将胡丽体内的蛊毒引到自己身上。
看着凌煜瞬间变得灰白的脸,银枭面色一沉,抓着法老的衣袖凛然问道:“请问法老,轩王这是在……?”
法老闭上眼缓缓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生生不息生死蛊的毒并无解药,轩王这么做是想将王后体内的毒引到自己身上,这是唯一能够解救王后的办法。”
众人大惊失色,银夜眸光一闪,终于站起了身。他缓缓走到胡丽面前,伸手抚上她的脸,眉宇间又是心痛又是苍凉。
“轩王,请你告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