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愈发心寒,成亲的路已经被堵死,她总不可能一辈子跟苏厚偷偷摸摸吧。言语中就带着哭腔:“夫人慈悲心肠,否则不会跟奴婢来说这些。既然如此,还请夫人给奴婢指一条明路。”
薛夫人故作惊讶道:“明路?什么明路?”复又转圜过来,开口说道:“这有什么,不让你嫁给苏厚,又不是不让你嫁给旁人,你好生伺候沈侧妃,她总会给你指个好小厮配你的。”说罢抬脚欲走。
胳膊却被藤草死死拉住,带着乞求道:“夫人别走。”低头仔细思索一番,恨恨的下了决心,央求道:“夫人不知,我与那苏厚,早就两情相悦了,今生若是不能嫁给他,奴婢情愿孤独终老。”
薛夫人一听这话,大吃一惊,急忙掩住她的嘴道:“小小年纪说胡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又认真问道:“你跟他,真的有了感情?”
藤草坚定的点点头,却并没有说起已有肌肤之亲之事。薛夫人好像对此也并不感兴趣,凝神道:“难怪宾儿说那苏厚,对你一腔热情,却原来你们早就情根深种,暗度陈仓了。”
藤草羞愧的低下头,感慨道:“若不是夫人,好心好意来告知奴婢真相,他日奴婢死了,都还不知道怎么死的。等哪日苏厚哥哥娶了别的姑娘,只怕我还蒙在鼓里呢。”
薛夫人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藤草决然道:“奴婢方才说了,此生非他不嫁。”言之凿凿。情真意切。
薛夫人不由得为之动容,笑着道:“好!既然这事我已经参合进来,就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了,我自然会劝说宾儿。让她再好好和沈雪如说说,替你求情。”
藤草一听这话,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声音哽咽道:“使不得。”
沈雪如那样爱惜脸面的人,若是知道她与苏厚有私,只怕悄然将她立刻打死了都不解恨。
双膝一软,便“噗通”一声跪在石板路上,不顾双腿硌的生疼:“夫人千万别多,沈侧妃若是知道了,只怕断然不会成全奴婢的。说不定。说不定……”说着说着“呜呜”哭了起来:“还会想法子折磨奴婢。”深深的磕头拜下去:“还求夫人为奴婢想想别的法子。”
薛夫人听她说起沈雪如。满是恐惧,很是理解,躬下身将她双手福气:“好孩子。快起来。”她举起手帕擦拭眼泪:“真是个痴情的女子,若是成亲不能,便只剩私奔一条路了。”
“私奔?”藤草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楚王府知道了,定然会捉拿我们的。”
“捉拿?苏厚不是苏大总管的侄子吗?若是侄子被通缉,做叔叔的能不管?就算劝服不了楚王,为你们在老夫人面前求求情,不是也可以的嘛。哪能就真的把你们小两口往死路上逼。”薛夫人说着又有些伤感:“唉,天下间怎么如此多的痴男怨女。”
藤草被她说的有些松动,犹疑着道:“没别的法子了?”
“有。”薛夫人郑重其事的点点头:“等宾儿当上楚王妃,也可以为你们指婚啊。只是沈家势力庞大。只怕没有这么一天喽。”
一句话说的藤草心如死灰,迟疑道:“或者我跪在沈侧妃膝下,求她成全?”说着说着声音小下去:“跪上个十天半月,她就心软了,让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薛夫人朝着她轻蔑一笑:“你如此想,我就没办法了。反正你是伺候过她的人,自然知道,这样做的胜算,到底有多大。”
藤草琢磨了下沈雪如的性格,越发觉得可能性微乎其微,自己都不大相信能够办得成,只好期期艾艾的道:“多谢夫人提点,我去与苏厚哥哥商量一下。”停顿一下,又折身回来,问道:“那真要私奔的话,只怕我们还没走楚王府,就被抓住了。”
薛夫人眼神闪烁的看她好几眼,似乎在思虑什么事情,最后毅然决然道:“算了,好人我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们若是定了,就在寿宴结束前,来找我,假扮成我的随从丫鬟,跟在轿子后面混出去吧。”
又摇头道:“如此不好,若是楚王府问起来,我岂不是担着干系,得罪了沈雪如,不行不行。”对藤草一挥手:“丫头,你还是自己筹谋吧。”
藤草见她要走,心里更像装了个痒痒挠,浑身痒痒,恨不能立刻与苏厚私奔出去,双宿双飞,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轻轻摇着薛夫人的衣角,带着八分乞怜:“让奴婢和苏厚成亲,这本是薛侧妃的意思,夫人带她完成,不是很好吗?又成全了奴婢一片痴心。”藤草舌灿莲花:“奴婢听说,夫人与尚书大人很是恩爱,因为身份低微,先前只是小妾,后来主母死了,薛大人立刻就扶了您做正室,可见对您用情至深。您就让奴婢沾沾您的慈悲,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说着将手中和头上戴的首饰都取下来,虽然不是十分值钱,却也沉甸甸的堆了薛夫人一手。她自从跟了苏厚,除了偷情*私通,苏厚为了笼络住美人心,私底下也送了不少好东西与她,藤草虽然心疼舍不得,却也狠心从怀里掏出来,塞到薛夫人手上。
若说薛夫人先前还抱着为女儿出气的想法在游说藤草,现在却是完全看在首饰和银子的面子上,对藤草慢慢浮起一丝怜惜之心。
又听她夸赞薛之前对自己情深意重,从妾室扶为正室,愈加骄傲,这可是她生平最得意之事,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既然如此真心诚意,我若是再推拒,不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