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厚从后面一把拦腰抱住她,泪涕横流:“你不能走,我带你去找大夫开药,赶紧把孩子流掉,再晚肚子大起来,就让人看出来了。”
藤草心彻底寒了,试图挣开他,却始终挣不开。
所谓孩子,不过是她无计可施,临时杜撰出来的,苏厚的表情和言语,将她的期盼和幻想击的粉碎,原来一直以来,她对幸福的憧憬,他情真意切的承诺,都是海市蜃楼。
都是为了享用她洁白而青春的ròu_tǐ,不得已说的花言巧语。
也罢,当初不是自己,巴巴的勾引他,暗示他,主动与之欢好的么?
可心里的不甘愿,和被玩弄的耻辱感,又如此强烈。
她岂会白白放过这个贱男人。
藤草毅然决然的又使了一把劲,把苏厚挣开,回头冲他道:“今儿个我才真算明白,什么叫瞎了眼。”说完把苏厚方才为了抱住她,而放在桌上的匕首捡起来,往他跟前一递:“也罢,你我欢好一场,也算有些情意。你自断一指,我去拿掉孩子,从此两不相欠。”
苏厚谄媚笑着道:“乖,别闹了,听话,我去给你找大夫……”
“我没闹,很认真。”藤草伸出胳膊,匕首的寒光挡住了苏厚往外迈的脚步:“你白睡了我那么久,总得付出点儿代价吧。”
见苏厚低下头说不出话来,藤草略有些得意,更多的是失落。却仍旧胸口堵着一口气:“若是不肯,那我就自愿去与沈侧妃请罪,再以死谢罪!”
苏厚听她说个死字,一时间骑虎难下。被她掣肘,犹豫不决。
藤草整理好衣衫,端正朝外面走去。
苏厚情急,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她方才说的:“以死谢罪!以死谢罪!”突然恶向胆边生,冲上去就夺藤草手中的匕首。
藤草下意识反抗,两个人搂在一起,互相撕扯。待苏厚将匕首的刀锋抓住,却将刀尖指向藤草时,藤草才明白,他这是要她的命!更是卯足了力气。死死将匕首夺过来。尖锐的刀锋划破了苏厚的手掌。霎时血流如注。
藤草一见他见血了,心痛的不行。方才的绝然,不过是被辜负的狠心。女人在感情中。总是不可避免的会心软。
“你想杀我?”苏厚厉声质问,带着几分恐怖的狠厉之情。
“疼不疼,疼不疼?”藤草见苏厚捂着手叫唤,急忙凑上去看究竟,却只听苏厚怒吼一声:“既然你要以死谢罪,何必还去见沈侧妃。”说着已然用另外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掐住了藤草的脖子,一下子力大无穷,将她抵在床沿上。
藤草抬眼,就对上苏厚早已经充满血丝的双眼,那眼里的深潭。似乎要将一切都吞噬了,她的情,她的爱,她的命!
“你那么想死,就去死吧!”苏厚涨红着脸,往手上又倾注了一股力量。
门口传来一声尖叫,恰巧经过的小枝听见房内争吵,急忙将房门推开,看见屋内情形,冲上来扑打着苏厚,却被苏厚一脚踢开,滚到了门边上。
小枝情急,踉踉跄跄的爬出门外,依偎在门板上大喘着粗气。
脖子和喉腔中的窒息感,让藤草难以呼吸,想挣扎,却无力反抗,由着胸腔中的空气,一点一点慢慢被挤压出去,犹如一块大石头闷在胸口。
苏厚的嘴,还在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藤草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眼前视野可见之处,除了昔日恩爱无双,你侬我侬的恋人,那张狰狞和凶狠的脸孔,其他都是模糊一片。
她下意识的抬起手去掰他的手,想让他松开,让自己能够得到一点儿新鲜空气,却始终徒劳无功,苏厚的手上,青筋爆出,沾染着鲜血和泥土,孔武有力,一点儿也不像他拥抱她,抚摸她,搂着她的时候,那样温柔和绵软。
藤草眼角一颗眼泪流出来,顺着眼角直下,流到太阳穴旁边的头发里,留下一丝冰凉。
苏厚手上的力道渐渐弱下来,不知道是力气耗尽,还是看着她的眼泪,心里软了。
藤草胸口流进一丝空气,她大口大口呼吸着,对死亡的恐惧突然达到最顶峰,对眼前男人的厌恶和憎恨,也同样攀博到她的极限。
她下意识的动了动,发觉手被苏厚压在两个人的肚子中间,一阵麻木,而那冰冷的触感,正是先前那把匕首。
藤草使出今生最大的力气,努力将胳膊从两个人身体贴合的缝隙中抽出来,只感觉匕首软绵绵刺进了一处海绵里,霎时手背上蔓延出一股温热的感觉。
苏厚瞪大了眼睛和嘴巴,两只鼻孔一张一翕,眼白几乎要从眼眶里翻出来,青白色的,几乎要裂开。藤草紧咬着嘴唇,下唇黑红的一片,是出血了。
“你……”苏厚艰难的从嘴边溢出一个字,亦或者说是一句话,只是没有力气说完它。
他想将全身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到掐着藤草脖子的那只手上去,让这个贱人与她共赴黄泉,却软软的没有一丝力量的集聚,任凭他怎么努力,藤草呼吸的声音,越来越大,响在他的耳边,犹如炸雷。
苏厚的手终于颓然无力的从藤草的脖子上滑了下去,下巴搁在她胸口上,喘着粗气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睛通红,满是不解。
藤草手上的温热感越来越重,越来越多,到最后黏糊糊的,她喘够了气,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凄厉的尖叫了一声,将手从匕首把上松开,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瞪着双目,将苏厚从身上推过去。
苏厚整个人挼绵绵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