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若是愿意割爱,臣弟绝不会当下人看待,臣弟愿娶为侧室。”皇甫瑞谦不假思索,立刻反驳。
“是吗?七弟说的意思,像是本王给不起她一个名分似的。”皇甫北楚慢条斯理,喝一口酒:“回府之后,她就是本王的妾侍。”
龙颜很是不悦。
皇后怒道:“成何体统,一个贱婢,兄弟相争,哪里有皇子的仪态?”冲内侍下令:“带她出去候着,以后就留在宫里伺候,不必回楚王府了!”
倾城被忽略已久,此刻急忙附和:“如此甚好,免得两位表哥争执,离间兄弟感情。”
此话一出,霜子的脚步加快许多,走出大殿才松了一口气,倾城郡主的话,是要致她于死地啊。
自古女子,凡沾染祸国殃民,兄弟阋墙,必死无疑。
内侍将她带往僻静处,喜笑颜开:“姑娘在此歇息,以后只怕有享不尽的好处呢。”停顿了一下又道:“咱家姓苏,姑娘有事就叫我。”
霜子见他很有些谄媚的意思,糊涂了:“苏公公不用如此客气,不知道刚才的话,是何意思?”
苏公公小眼眯瞪,翘起兰花指:“姑娘是个有福的,皇上啊,看上你了。”
霜子大吃一惊,她的注意力,全在皇甫北楚身上,并未注意其他。苏公公御前伺候许久,察言观色的本事更是一流,若不是真有其事,他何必巴结一个小婢女?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果真是贤妻典范。
丈夫喜欢谁,就纳谁进门,与从前的傅余婉,几乎如出一辙,多可笑!
若是有足够的魅力,将皇帝迷惑的神魂颠倒,事事听她的,捏死皇甫北楚,自然胜算更大,可如此一来,却缺少折磨他们的快感。
傅余婉母子俱亡,她岂能让他们死的如此轻松?
霜子自顾自笑起来,嘲弄莫须有的自信。
皇后的手段,她没领教过,也听说过。
皇甫北楚的母亲,原是皇帝的灵妃,因着儿子出色,被皇后计谋暗算,打入冷宫。一待就是十年。直到皇甫北楚长大成人,屡立军功,皇帝才记起,还有这样一个儿子。
封王封地,加官进爵,皇甫北楚却只有一个要求:放母亲出冷宫。
老夫人放出来时,瘦骨嶙峋,风吹可倒。皇帝厌弃,复了她的妃位,准了她去楚王府,与儿子居住。
皇后无计可施,只能罢休。
霜子可不认为,能在皇后底下,活过三年。
能乖顺替丈夫纳妾的女人,只有三种可能:一是贤惠的大家闺秀,女则女训读多了,迂腐不堪,天真单纯;二是虚与委蛇,当面笑纳,背后暗刀子捅人,绝不留情;三,是不爱这个丈夫。
皇后,是第二种。
决计不能留在宫里。
她突然很担心,若是皇甫北楚,妥协了怎么办?
要给他下一剂猛药。
苏公公尚未走远,霜子冲出去,撸下腕上的镯子,泪眼汪汪:“奴婢在楚王府伺候已久,如今借公公吉言,有幸伺候皇上,自然不敢不从。但旧主的恩德,奴婢也是没齿难忘,唯有一句话,望公公转述给楚王殿下,希望他能懂奴婢的心意。今日一别,只怕今生,再无报答机会。”
同为奴才,苏公公了然于胸,将东西收在袖筒里,扬起拂尘进了昭阳殿。
皇甫北楚手心把玩着一张纸笺,上面几个字,他看了许多遍:“许多真相,人在身边才会知晓。”
霜子这话说的晦涩,苏公公暗笑,奴才爱上主子的戏码,不要太多,何况楚王相貌堂堂,骁勇善战,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也罢,儿女情长,咱家就帮你带到。将话写在纸上,悄悄儿递给楚王,低声说一句:“霜子姑娘,与您诀别。”
诀别?她休想!
皇甫北楚盯着昭阳殿父慈子孝,一派祥和,攸地站起身来:“儿臣内心难安,有一事必须禀告父皇。”
觥筹交错,丝竹乐曲,全都停下来。满堂亲眷,看着楚王走下酒桌,屈膝跪地:“儿臣与霜子姑娘,早有夫妻之实,还望母后,准许儿臣带她回府。”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楚王居然真的宠幸一个卑贱丫鬟?
皇后脸色阴郁,小心翼翼的请示皇帝,却见他愤懑拂袖而去。
心里有些释然,抬手道:“起来吧,既然喜欢,就在府里看好,别带着到处惹是非。”
皇甫北楚恭敬拜谢。
瑞王脸色一片惨白,失魂落魄。郡主嬉笑着劝他喝酒。
不多时,御前大总管泉公公进来,请庆王出去。
皇宫,御花园。
皇帝一个人闲庭信步,身后的太监和侍卫们远远看着,不敢惊动分毫。
庆王小声叫父皇。
皇帝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又挥挥手,你回去吧。
庆王恨恨起身,泉公公跟在后面,犹豫道:“还是忌惮楚王?”
庆王点点头:“想必是。不过也好,今日老四得罪父皇,议储之事,想必要往后压下去了。”
泉公公笑开了,尖细的嗓音,几乎让庆王崩溃:“依老奴看,未必,越是这个时候,皇上越会加快速度,否则,天下都以为皇上为了一个贱婢,在跟楚王生气。”
庆王将手中的花朵捏得粉碎,如此一来,皇甫北楚岂不是因祸得福?
太可恨。
留下泉公公,庆王无心回昭阳殿,他需要吹吹冷风,理清头绪。
瘦削的身影立在跟前,没有给他堂堂傲天皇朝二皇子皇甫昭庆让路的意思。
庆王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