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子紧张的抬脚往前跨一步问道:“你要去哪儿?”
叙笙摇摇头:“哪里也不去,只是,不想再给你瞧病了。”
说着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你若是不放心,别的大夫只许他们把脉,开的药,一律不吃就是了。照我这个方子,自然能生个健康的孩子。”
霜子见他想得如此周到,知道他气的并不是自己,只是因为师傅的事情,不想卷入这复杂的宫墙之争罢了。
也好,叙笙本是个阳光底下的人,该有简单而清明的生活。
点点头,霜子小心翼翼收着那张药方,才笑着说道:“若是下次见面,你能对我笑笑吗?”
“不要记得我是楚王的妾侍,就当……就当是当初,瘸着一条腿,去医馆治病的小丫鬟。”霜子说着都有些哽咽了。
叙笙凝重的看着她,眼睛里有闪烁的光,轻轻的点头:“好。”
就这样吧,本不是一路人,何必那么自私,将他搅合进来。
陈太医的事情,是自己犯下的,不关任何人的事情。他能够对自己和清水吐露实情,已经是十分难得,只怕他说完这些往事,也是再无面目,面对清水的,因此才出去云游了。
而自己呢,复仇之路,是该继续么?
摸着柔软的小腹,霜子越发迷惘了。
清水送走叙笙,走进来,见霜子无语泪两行,愣愣的站在地上,急忙说道:“也不披件衣裳,现在虽然暖和些,却还是凉的。”
霜子被她扶着坐在床上,仍旧双目愣愣的空洞。
清水还在唠叨:“怎么叙笙大夫走的时候很难过的样子?霜子是不是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霜子突然重重的捏了捏清水的手,说道:“我怀孕了!”
清水开始没听清楚,兀自喋喋不休的继续说了两句,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看向霜子的腹部:“你说什么?”
霜子冷冷的复述着一遍:“我怀孕了。”
清水脑袋嗡一下,像是被扔进了冰冷的湖水里,一下子有些懵,连声问道:“你还没和王爷圆房呢,这种事情可不能瞎说,别开玩笑了。”
霜子转过身,面对着她,认真的说道:“我没有开玩笑,孩子,是瑞王的。”
清水这次是彻底懵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对霜子说道:“你打算留下。”
霜子郑重点头:“是的。留下。”
清水想说怎么,却被霜子紧紧抓住双手:“别劝我。我已经失去过两个孩子,你不懂,我痛彻心扉的滋味儿。”
清水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将满腹的话语又悉数吞进肚子里,才咬着牙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有将王爷请过来,李代桃僵!”霜子紧紧抓着清水的手,半天才吐出来这么一句话。
清水一把挣开她:“要么离开楚王府,好好养大孩子,从此不提。若是你要带着这孩子在楚王府生活,你可知道,即便有一天你颠覆了楚王府。又令傅余家东山再起,可终究是有纸包不住火的那一天。你有没有想过,到时候,便是欺君之罪,傅余家。只怕要满门抄斩的。”
停顿一下又说道:“亦或者,株连九族!”吐出这几个字,清水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霜子也明白其中的厉害。若是一般女人怀孕,即便是顶包了,也不过是一场说不清的官司而已。
可她不同,她怀的是皇甫家的孩子,是当今皇上的孙儿,有可能,是以后的太子!
欺君之罪,满门抄斩。到时候不管是傅余家,还是瑞王府,都担不起这样大的责任。
可是孩子,她一定要生。
哪怕是拼着这条命去。
霜子打定主意,低着头一言不发,任凭清水在旁边痛陈利害关系,说的口干舌燥,才补上一句:“我会瞒一辈子!”
清水攸地一下站起身来,恨铁不成钢的怒吼道:“是!你能瞒?孩子能不能瞒?若是以后长大,像瑞王,你怎么办?”
霜子这才突然睁开眼睛,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她一心期待着收获新生命的喜悦,还没有想到这一层,听到清水提起,才恍然明白。
旋即又坚定的说道:“那便从此刻起,到孩子生下来之时,将皇甫北楚,挤出太子之列。皇甫瑞谦,必须当太子,当未来天下的尊主。”
只有这样,她的孩子,才能保得住。
可是哥哥,却不愿意出面,为傅余家翻案。
真正的难题,才刚刚开始。
霜子本来打算打的退堂鼓,却因为这个意外的小生命,而又重新烈焰熊熊燃烧起来。
他不去,那我去!
霜子站起身来,对着清水说道:“相信我。”
清水劝无可劝,只得点点头,叮嘱道:“那你要小心些。今晚上,我就去请王爷。”
“还有,要去外面的虔婆子那里哪些药,否则,怎么混的过这一关。”清水仍旧是很担忧。
霜子故意笑着,打消她的忧心找玉莹弄吧,那里到底稳妥些。”
清水点点头:“还不能让碧云姑娘知道,她若是知道了,瑞王爷也就知道了。”
霜子笑了起来,仿佛刚才的阴霾从未有过:“是的,你脑瓜子越来越活络了。”
主仆两个人顺着这个话题调笑了一阵子,仿佛真的要借着这些故意的挪揄,来证明有孩子这件事情,并没有影响到两个人。
待出了门,清水脸色耷拉下来,到底是什么也不好说,出府寻药去了。
晚间霜子又只是弱弱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