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清水急急忙忙进来说道:“苏嬷嬷转回来了。”
两个人急忙噤声,坐好了像是没事人一般,聊些家常。
苏嬷嬷走进来,狐疑的看着她们两个人,冲沈雪如行了礼,低声说道:“娘娘手帕拉下了,老身回来取。”
说着将帕子拿走,什么也没说。
沈雪如脸上有些慌乱,却又强作镇定,霜子善解人意的问清水:“苏嬷嬷什么时候过来的,方才姐姐说的话,她可有听见?”
清水恭敬的回答说道:“想必是没有的,奴婢在外间,听的声音很小,她又没留意。”
沈雪如这才出了一口气,胡乱说了几句话便回去了。
清水噗嗤一声笑出来,对着霜子指着外间说道:“她也有今天。”
霜子也忍不住小声笑了起来,听清水说道:“苏嬷嬷只怕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霜子点点头,若不是算准了苏嬷嬷或者秋叶会回来拿手帕,她也犯不着提点沈雪如了。
两个人说笑一阵子,新芽却嘟哝说道:“老夫人和楚王妃成天见儿的来,可我刚才见王爷过去,都没来进来看看呢。”
清水看一眼霜子,并不答话。霜子也不知道如何说,皇甫北楚的反应,的确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本以为是欣喜开怀的,但是他却好像并不上心。
霜子曾经担心他是不是觉察到什么,毕竟以前傅余婉怀孕时,他是欣喜若狂的,却不期然看到他悄悄的去了楚苑一趟,心里想着他大概是想起母子俱亡的傅余婉了,因此也并不像别的女人一般,借着怀孕邀宠。
倒是让沈雪如放心了许多,对她也宽和多了。
皇甫北楚的确是对霜子不上心,亦或者说,对孩子并不上心。他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和奇怪。却又隐隐约约说不出来。
长卿倒是时常为霜子说好话的,他跟意儿成亲之后,生活也有了规律,意儿年纪虽小,却是贤惠能干的,又做惯了丫头,对他言听计从,这让长期听皇甫北楚差遣的长卿,也有了很大的满足感。
新婚之初,意儿便实话告诉长卿。那日其实两个人并没有私情。却是让长卿吓了一跳。待洞房花烛夜过去之后,见意儿的确是处子,也是疑窦大起。
若是没记错的话,他那一晚。的确是已经发泄过了,因此香炉灭掉之后,才能醒过来。
将疑问放在心底,一主一仆都心不在焉的坐在书房,看着近日的公文。
少顷,皇甫北楚长长出了一口气,倒在椅子上,懒得动弹,对着长卿说道:“你有没有发觉。相国府,好像有动静了。”
的确,傅余鹏自从那日认了妹妹之后,既不像早期的颓废烂赌,也没有像中期守着一亩三分地好好过日子。而是躁动不安的开始和朝中一些傅余相国的旧门生来往起来。
许多人碍于皇甫北楚的面子,不敢靠近,却也让他看出一丝端倪来。
长卿正沉浸在新婚的柔情蜜意中,一时间没回过神,下意识“啊”了一声,说道:“他是不是太穷了,想找些银子花花?毕竟,上次他找黄书真大人,最后也不过得了一个闲差,养家糊口而已,他娘子快生了。”
皇甫北楚乍一听,好像也是如此。相国府如今破败的他都不愿意去看一眼,傅余鹏斗志全无,哪里还像以前一样意气风发,也不愿意深究,懒懒的不去想,放在一边。
坐了会,终究是静不下心来,对长卿说道:“去鸿院看看。”
霜子这几日足不出户,她很想出去,可老夫人和沈雪如隔三差五的来,恨不能跟她同吃同睡,她是插翅难飞。
无奈之下,只能让哥哥去顺着名单上有可能说出当年事情的人去找,能得到一点儿蛛丝马迹,便先得到一点儿。
皇甫北楚进来时,霜子正在睡觉,清水正要叫她,却被皇甫北楚阻止。
他内心实在无法喜悦的接受这个在他完全不知情下,突如其来的孩子,更不知道,该和怀孕的霜子聊些什么,好像说孩子也不对,不说孩子也不对。
看着霜子安静的睡颜,忽而又觉得好笑,天底下只怕还没有哪对夫妻,因为有了孩子,而从亲密到隔阂和疏远的吧。
将清水和长卿都赶了出去,皇甫北楚坐下来,看着霜子。
霜子在梦中,似乎又回到那个白雪飘飘的时节,她跌坐在雪地上,不知所措,正茫然四顾时,一双温暖的眸子炽烈的注视着她,同时伸过来的,还有一双温暖的手。
任由他拉着她,毫无大家闺秀的矜持与顾忌,傅余婉跟在他后面,深一脚,浅一脚,那么艰难,却又那么惬意的走在冰天雪地里,仿佛白茫茫的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王爷,你从此以后,可要待婉儿一心一意。”傅余婉低声柔美。
皇甫北楚俊朗的脸上,笑意满怀:“自然。”
然后一年之后,沈雪如进了门。
这怪不得皇甫北楚,要怪,只怪自己流了一胎之后,许久肚子不见动静。
“王爷,这一次,妾身拼命,也要为你生一个儿子。”霜子嘟嘟哝哝,似乎回到第二次怀孕时,自己欣喜若狂,却又小心翼翼时的状态。
皇甫北楚听到此言,心中一阵感动,小心的握紧了她的手,内心这才升起一股对小生命的喜悦之情来。
霜子也并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梦呓,会让皇甫北楚放下戒心,也同样期待起这个孩子。
待感觉到手上的握力,霜子这才悠悠转醒,见是皇甫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