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哥——”
九娘捏着嗓子学着二蛋喊了扶桑一声,扶桑转身踹了九娘一脚。
九娘伸手打了个暂停的手势皱眉:“我可是病人!”
“呸!就你活蹦乱跳能吃能喝能睡的人还是病人?”扶桑笑骂。
二蛋有些黯然地笑了笑,道:“你们感情真的很好呢。”
“我跟他没什么感情。”九娘摊手。
扶桑皱眉:“谁跟她感情好了!”
二蛋看着如此一致的两个人,皱了皱眉,不解地看了顾桦承一眼。
顾桦承伸手拉住九娘,问道:“还难受吗?”
“饿。”九娘回答。
“……我说了给你买肉包子你自己不吃的。”扶桑插话。
“天天肉包子,谁吃得下去?你以为所有人都刚跟你似的啊!”九娘皱眉狠狠地瞪了扶桑一眼,旋即又紧紧抓着顾桦承的衣袖,眨巴眨巴眼道,“我想吃肉包子了……”
扶桑眉角跳了跳,冲着九娘翻了个白眼,恨恨道:“我去给你买!”
二蛋看着扶桑远去的身影,又想到之前顾桦承说过的话,垂下眼眸,不再吭声。这样的感情,他的确从未见过,亦无法理解。他没有一个这样的兄长,更没有一个这样的姊妹。他从小便是孤独却又骄傲的。纵然阿婆再多爱护,他也只是想着离开,想着远走。尤其是在得知住在自己家的这个人,是邺城的顾桦承时,那种想要离开的念头,便像毒蛇一样时时缠绕着自己的心脏。他看着扶桑和九娘的时候,便更加觉得自己能够跟着顾桦承,像这样的人都能跟着,为什么自己不能呢?
可是顾桦承却说不能。
因为他的高傲,因为他的学识。自己比不上这两个看起来一点本事都没有的人,因为他们是相亲相爱的亲人,而自己不过是个外人。
可是,顾桦承凭什么就认为自己不能成为他们的亲人呢?如果顾桦承愿意,他想,他也能做的很好的。一定能的!
不知不觉间,二蛋双手又紧紧地握起了拳头。
九娘瞥了一眼,又联系到之前扶桑和自己说的那一星半点的话,多少看出了些什么。她笑了一下,冲着顾桦承问:“师父,你觉得我蠢吗?”
“啊?怎么突然这样问?”顾桦承皱眉。
九娘低头,笑了一下,复又抬头:“没什么,只是听说有人觉得我蠢笨不堪。可是,什么才算是蠢笨呢?难道会念书,能闻出酒味就是聪明的吗?”
二蛋看了九娘一眼,不明白她要说什么。
“若不是我死过一次,我是万万不愿意离开我的阿婆的。我希望我能够给阿婆更好的生活,可是我若是留在那样的家里,我只会让阿婆伤心罢了,所以即便,我真的会晕酒,甚至会因为喝了酒而起疹子,可是我还是愿意去尝试,去努力。而不是自以为有些本事,就瞧不起全天下那些努力着的人。三人行,必有我师。便是你以为在不怎么样的人,也是有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父母高足在,不远行。二蛋,你明白吗?”
似乎是没有料到九娘会这样直接地看着自己说,二蛋明显愣了。
顾桦承皱了皱眉,低声在九娘耳边道:“你这是劝人的话?”
九娘眨了眨眼反问:“这不是吗?”
“……”顾桦承抽了抽嘴角,背过身去。
九娘也有些蒙了,挠了挠头,看着二蛋欲言又止。
“你也有阿婆?”二蛋问,“你不是孤儿啊?”
“我要是孤儿就好了呢。”九娘翻了个白眼,有些不理解二蛋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师妹师妹热乎乎的肉包子来咯——”扶桑抱着一个油纸包颠颠地跑了过来,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九娘皱眉:“师兄你慢些,你慢些啊!”
扶桑跑到九娘身边,将包子往九娘怀里一塞,笑道;“我就知道师妹最关心我了。”
九娘闻了闻包子的香味,满足的叹了口气,当下就抓起一个包子往嘴里塞,嘴里念叨着:“我是怕你走得太快把我的包子掉到地上。”
“……没良心的!”扶桑跳脚,扭头看了一眼一旁的二蛋,疑惑道,“你干嘛啊?一副哭丧脸,我师妹又没死。”
“师兄你会不会说话啊!”九娘噎了一下,跳了跳脚,又开始追着扶桑打。
二蛋看着两个人微微低下头去,念了一句:“真好。”
顾桦承点头:“人和人相处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分,我方才虽然同你说了许多他们感情好的事情,可其实,他们相识不过月余。”
“那为什么我就不能……”
“还不死心呐?”九娘正巧跑到了顾桦承身后,伸出脑袋来看了二蛋一眼。“纵然越国尚酒,也不是说只有酿酒师能够功垂千秋,二蛋,你想要的功成名就,完全可以通过考取功名来得到。你还有老人供养,如何能跟着我们四海为家呢?何况,纵然方才你对扶桑的态度很好,可是你的骨子里还是瞧不起我们两个的不是吗?你若果真跟着我们走了,我们三个也不用干别的了,每天打架斗殴,师父还得劝架,谁还有时间酿酒呢?更重要的是,如若是真的打起来了,我一定是站在扶桑这边的。你说月黑风高之夜,我们俩要是把你弄死了,你去哪儿哭去?”
九娘一脸正经的说着这些话,眼看着二蛋变了脸色,还要在加上一句:“我这个人,也不喜欢跟人家打架,还不如直接弄死的好,最好再喂了狼,到时候便是师父有心想要告官什么的,连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