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桦承动了动胳膊,扶桑赶紧俯下身子,掰开九娘的爪子,帮着顾桦承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胳膊。
顾桦承摇头:“我还担心一动便会惊醒她。”
“师妹睡着了你就是卖了她,她都不会知道的。”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扶桑早就熟悉了九娘的习惯。
顾桦承抬手揉了揉额头,看了扶桑一眼:“你歇着吧,为师去赶车。”
“师父,不用,我去就好了,我就是一个人赶着挺闲得慌,这才进来摸几个果子的。师父,你方才冻了那么久,要不要喝口酒暖暖身子?”扶桑眨了眨眼。
“啧,有眼色。”顾桦承笑着拍了拍扶桑的肩膀。
扶桑赶紧从怀里掏出酒葫芦递了过去,看到顾桦承眯起来的眼睛,才赶紧摆了摆手道:“别这么看我,我没有偷喝呢。”
看着扶桑又钻出去,马车又走起来的时候,顾桦承才打开了酒塞子,咕咚喝了一大口的酒。那是上好的汾酒,入口绵,落口甜,饮后余香,回味悠长,身子也整个的暖了起来。顾桦承满足地伸了伸胳膊,又长长地舒了口气,却看到九娘皱起了眉头。
顾桦承也是心血来潮,竟将酒葫芦递到了九娘鼻子下面。
九娘眉头皱的又深了几分,翻了个身,离酒葫芦远了些。顾桦承觉得好玩,不甘心似的又将酒葫芦转到了九娘面前,稍微倾倒几分。
“哗——”
一葫芦的酒全洒在了九娘脸上,九娘颦眉,张嘴哇地吐了出来,好巧不巧地正好吐在了顾桦承的外袍上。
九娘揉着额头醒过来,嘟囔:“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酒味啊!”
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到顾桦承沉着脸死死地盯着自己。九娘打了个哆嗦,慢慢地低下头去,可是看到顾桦承身上的秽物,喉咙里一阵难受,低头又吐了……
顾桦承抽了抽嘴角,杀人一样的目光看着九娘,发出一声压抑着极大的怒气的吼声:“扶桑!给我滚进来!”
九娘猛地哆嗦了一下,讪讪地看了顾桦承一眼,在扶桑进来的那一刻,一下子溜到了车厢门口,趴在那儿要死要活地呼吸这新鲜空气。
身后,气压很低。九娘压根就不敢回头。
“师、师父啊……”扶桑摸了摸头,看了顾桦承一眼,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瞪了九娘一眼,“师父,我一定会好好教训师妹的,你快些把外袍脱下来吧,我让师妹去洗。”
顾桦承扫了他一眼,扶桑瞬间都不知道手脚往哪儿放合适了。
“明明就是师妹吐得关我什么事儿啊?”扶桑却还是不怎么服气。
“方才马车为什么突然猛地停了一下?”顾桦承眉间跳了跳。
扶桑看了顾桦承一眼,撇嘴:“您好好地坐着,马车停不停地能碍着您什么事儿啊?”
“我本来好好地拿着酒葫芦,要不是你猛地一停,能倒在九娘脸上吗?要不是这酒倒在了九娘脸上,她能吐我一身吗?”顾桦承一个劲地数落着扶桑。
扶桑却撇了撇嘴,“您原本坐的离着师妹十万八千里的,您是怎么倒了师妹一脸的?还不知道是不是起了什么坏心眼呢……”
“小兔崽子,你再说一句?”
九娘趴在车门那儿,脑子里却飞速的转了一圈。师兄说的对啊,要不是师父起了坏心眼子,自己怎么能吐他一身呢?睡梦里,是闻到一股子浓重的酒味,似乎就是有人特地放在自己鼻子下面似的。再想起自己醒过来的时候,顾桦承就在自己身边那一脸踩了大便一样的神情,九娘大约明白了什么……
“师父啊,您真的不是想逗弄我?”九娘歪着头看了顾桦承一眼。
扶桑捂着嘴,别过头去,肩膀一耸一耸的。
顾桦承黑着脸看了他们两个几眼,怒道:“一个月内,给我制出五种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