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药谷待了有些时日,龙七来看过阳清河,那个守门的小药童名字叫决明,这是相熟后他自己说的。t/龙七除了带来不少吃穿用度,还给阳清河带了许多外面的消息。
先是说元华几番传信而来,洛徵对他倒也没有推托,也没有隐瞒如实说阳清河是去寻医了,惊得元华坐卧不安。只是一时半会儿,他也联系不上阳清河,只好托人往阳府送去珍贵药材外加书信,他这时还不知道阳清河是双目失明之前被人袭击,只当她是生了病。
按下这边不表,陈家精心谋略,又夺取一城,隐然有坐大之势。阳清河记起自己与陈邵曾有盟约,也没多大关注,反正有别家干扰朝廷势力她乐的清闲。据龙七说,陈邵还来阳家拜访过一次,洛徵亲自接待的。另外零零散散起义时有发生的,各方势力也让朝廷忙得不可开交,所以阳清河在这边并不担心。
若说唯一让阳清河奇怪的事就是,自大皇子失宠后,九皇子梁唯言的风头一时大盛,他亲自掌管了滁安的兵权整顿了吏治,又镇压下了周边的叛乱安抚了百姓。梁秋眼见被自己忽略的九皇子也能有这等风采,不禁心中大喜,一时对他也偏爱上不少,这样看来太子之争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单不说外面腥风血雨,阳清河在谷内却犹如世外桃源,经过几天的医治她的眼睛有模糊的光感了,不像之前那样一团漆黑。这让她很欣喜,按照这样发展,眼睛很快就可以好起来了。偶尔得空秦风也会过来看看她,他悠闲的倒像半个主人,也完全看不出身上有什么病,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见秦风不言过去,也不说如今琐碎,只跟阳清河聊一些诗词风月之事,或是对如今局势的点评,两人也相谈甚欢,他如此正好投了阳清河的意。闲极时他们还下起了盲棋,阳清河当然没有记住一整盘围棋的功力,他们是下的五子棋而且每人限有三十字,收一局就算赢,对弈起来也算旗鼓相当,想来秦风对五子棋也没什么研究。
“喏,这局我赢啦。”阳清河得意的扬起脸,可算扳回了一局,刚才平了几局一时大意她竟然输了一局。秦风看着眼前女子体态轻盈若轻荷点水弱絮飞帘,脸上一热,故闷声道:“且让你一局的,小丫头而已。”“嘁,哪个要你让,明明是技不如人。”熟络之后阳清河也喜欢跟秦风开些小玩笑,言谈举止随意了许多,很多人越认识就越觉得相见恨晚,她如今也就有了这么几分意思。
对于秦风来说,自幼生存环境险恶尔虞我诈,对于男女情事更是没存过心思,他天天想的就是如何争取一口气,同时也对别有用心的女人厌恶至极,更可悲的是,他觉得世间大多数女子都是别有用心之辈,为情为利。这次他身上又发生了如此惊世骇俗之事,而阳清河又是他来此遇到的第一个人,才会觉得与众不同。
入夜,阳清河又听见外边传来埙声,想起菖蒲说这是秦风吹的,她就摸索着下了床趿起鞋子,向门外走去。出了门,先是一阵寒风侵体,她打了个冷颤,还是继续沿着路往外走,直朝着那埙音起处走去。一不小心踩到一个小坑,脚趔了一下,差点摔倒,手虚空一抓“啊。”就叫了出来。
乐声戛然而止,秦风身形几个翩跹便跃来扶住了阳清河。月光漓荡,他一袭蓝色长袍面若冠玉,没有了那似胎记般的丑陋红斑,他容姿更显俊美,只可惜阳清河此时并看不到秦风样貌。待扶稳了阳清河,秦风恍如烫了手般赶紧将手松了开。
“阳姑娘,可有伤到?”秦风问道,他的声线天生的薄凉让人听着就生股冷意,只是此时温柔询问,叫人听着又多了几分蛊惑。
“额,没有。”阳清河也有几分尴尬,除了前生和元华在一起,她并没有多少跟外男接触的经历。这一扶之下,两个人相处都有些不自在了,秦风本来就不擅于跟人交谈,这下也更默然了。
“这边有可以坐的地方么。”阳清河出声询问,“前边不远就是一个亭子,可以暂坐。”秦风说道。另外还细心的为阳清河引着路,将埙也随手塞入袖中。路上铺了各色石子,修得也算平整,阳清河这次走着倒没有出什么状况。
略抬脚,拾级登了台阶,约走五小步,阳清河脚尖踢到石凳,两个人也就着方正石桌坐下。此时夜露寒湿,阳清河刚触及凳子就觉得身下一凉,也只好忍耐,以前她从未如此娇弱,自阳清河中毒以来,功力也随着散去了七七八八。
“秦公子……”阳清河话刚开头就被秦风打断,“相识这么久了,阳姑娘为何还如此见怪,叫我秦风就可以了。”哑然一笑,阳清河也觉得他们两个再公子小姐的称着必然要酸倒牙的。“那秦兄也不用姑娘小姐的叫我了,只需唤清河即可。”两个人都把话说的敞亮,光明磊落,也不多说客套话。
“秦风,为什么你的埙音那么伤感呢。”随意聊了些话后,阳清河冷不丁问道。秦风凝神目光一悠:“那是我的奶娘教给我的。”再问下去,他也只是说些别的,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停留。
阳清河却忽然起了讲故事的心情,也许是这样寂静的夜让人心神俱清,她开口娓娓道着自己身世,秦风在一旁认真的看着她的脸庞,似乎移不开目光。
“我自小只与母亲两人过活,家里有阿公为长辈,母亲疼我却不曾娇惯,六七岁时就送我去拜师读书。呵呵,她并不在意我是否精于女工从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