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夫”不负有心人,姒子在路上傻站了两个时辰,终于等到了白墨,不出她意料地,眼前这个白墨的确是真的。
“等了许久了?”白墨笑意然然,那模样分明就是在取笑人。
姒子头一偏,以故作生气掩饰住逃避他眼神的动作,道:“你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你对不对?你今天是不是故意耍我?”
“哪有,”白墨背着手在前头继续走,姒子撇撇嘴只好跟上去,又听他道,“是你自己一大清早跑到我新房里偷窥,我想着你既然想看,就由着你看罢,这样不合你意么?”
那个假白墨果然把什么事都告诉他了!
姒子鼻子里哼哼两声,明明早就想好了反驳的话,但此时此刻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本来就是她理亏被人抓了现形,难道她还要耍赖不成?
“我、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道歉?”白墨忽然停下步子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姒子,“道歉就不必了,只要你能继续将我当做朋友,我就感激不尽了。”
姒子脑子懵了懵,白墨说这话听着像是主动示好,但说到底其实是她一直在与他闹别扭,他们之间本就没什么仇怨,甚至一度奉对方为知己,若是真的趁着今日把话说开,那日后她想要打探消息也方便些,但只要一想到眼前这个就是魔尊,而且和她几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又不自觉地开始远离。
“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啊。”
话虽如此,白墨还是能轻易听出姒子话里的疏离,精致的眉眼敛了敛,却没再说什么。
姒子又陪着他走了一段,等到了人多的地方之后,便主动与他告辞,这一路上,她没问任何关于尔鸾的事情。其实那些事情她大致也清楚,以魔尊之尊,看上尔鸾的可能只有万一,否则他也不会弄了个假白墨去糊弄尔鸾。
回到自己房间之后,烈火和狗蛋正好从外面飞了回来。姒子熟练地打水融化聚灵丹。然后将狗蛋丢进去自己打滚,又取了些晶石和灵草给两只服用。
“奇了怪了,前两次灵变来得那么快。为什么三年过去里你一点灵变的迹象都没有?”姒子念叨着念叨着,就减少了给烈火的晶石,“反正你也不灵变,还不如给我节约一点。”
烈火眨巴着绿豆小眼,啪嗒啪嗒地直掉泪。
“狗蛋,过来。”姒子等狗蛋洗完澡了,拿起一条巾帕将狗蛋包在里面使劲搓,越搓狗蛋越欢腾,姒子就喜欢狗蛋的小贱样。一高兴就把从烈火那儿克扣的晶石全喂给了狗蛋。
喂完灵宠,姒子便自己关在房间调息了一会儿,随后就开始尝试炼第一境界里的最后一层法诀——羽化冰封。
从严格以意义上而言,羽化冰封并不属于攻击类的法术,而属于凝结术的一种,能够迅速将对手凝结成冰而获取喘息。根据对手实力的强弱,凝结成冰的时间长短不一,其精妙之处就在于,若能将对手凝结成冰,不论对手修为多高。在凝结成冰的时候都会丧失全部攻击力,但相对而言,这种法诀对自身的损耗程度也极高,属于不能轻易出手的一类。
按照冰心诀上的详述,之所以将其列在冰飞雪舞和冰环雪刺之上,是因为好的防御有时候比攻击更具有杀伤力,若能活获一间喘息,便能化被动为主动。
姒子先背熟口诀和心法,然后就开始演练,经过长久实践,她知道冰心诀里的所有法诀都不可能一次就炼好,所以练的时候也只是大致演练演练,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记住要诀上,等她能熟练地掌握其形的时候,外头日头已经高挂起来。
白府亲事要宴客三天,这三天时间,自然不是若寻常百姓家吃吃喝喝,昨日她就听一些散修士说过,云浮世家有专供炼丹、炼器和养灵兽的园子,不过都在离城十多里远的庄子上,这几日趁着贺喜之机,许多修士都打算去见识见识,白老爷也不怕自己的家业被围观,就安排好奇的修士在剩下的两日里去游览参观。
午时一过,白七爷便受命来接众人去庄子上,离汐和容观都去了,姒子原本想留在白府继续修炼,但一听说今日去的是炼丹坊,她就屁颠屁颠地跟在了离家两兄弟身后。
云浮世家的炼丹坊独立成庄规模甚大,和聚宝堂内独立成间的炼丹房相比,真的一个天一个地,而且炼丹坊划分仔细,内里都是五品以上的炼丹师,每个丹师手下还有众多弟子,就人数而言,都足以凑成一个小的炼丹门派了。
姒子和离浩被一名炼丹小弟子领着四处走动了一番,末了离浩问:“你觉得聚宝堂与之一比,如何?”
旁边的小弟子闻言也看向姒子,他们虽然只是云浮世家微不足道的人物,但师父们平日教导时也将外面的形势都说与他们听了,现今散修界除了云浮世家,劲头最盛的就是洛阳的若水庄,若水庄依托聚宝堂,而聚宝堂专营珍稀药材和珍稀丹药,就连云浮世家缺货时都不得不暗中从他们手中周转,所以聚宝堂对他们而言是如雷贯耳。
“一个大一个精,这有什么好比的,若要说炼丹,聚宝堂也不会比云浮世家差。”姒子说完瞧了那小弟子一眼,果然从他眼里看到了不服,不过她也不想在这里挑事,虽然看见了,但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前走。
小弟子脸色虽不好,但引荐解说还是面面俱到,姒子听得兴趣缺缺的时候,忽然看见离丹房不远处有一座瘦竹环绕的小屋,隔着一段距离就能感受到那里灵气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