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年,对于一个修士来说不算长,但也绝不算短,因为结丹修士的寿元是五百年,每一个五百年,就有一批结丹弟子因为不能成功结丹或者碎丹而增加寿元最终陨落,所以五百年,对修士来说是一个大劫。t/
洞外因为四百年的光阴而物是人非,洞内的姒子却浑然不觉时光飞逝,除了感觉到岁月带来的身体上的变化因,时光对她而言,在思绪里是定格的。
通过内视,姒子看见自己的两颗金丹已经入了神藏,分别聚结合体在泥丸宫,然后回归于腹内元神处,合化为两个命胎,双座莲台叠起,里面有胎化的元神在动荡,姒子明白,她这是入了灵寂后期,只待一个机缘,就能步入元婴期了。
换言之,现在,是她出关的时候了!
随手打开洞府的禁制,慢慢地走出洞府,她本以为,自己如此随意地选择了一个出关的日子,肯定不会有人知道,但出乎意料地,她看见了一个古纹银袍翻飞峻立的背影,心猛地被揪了起来。
“六、六师兄?”
这一身银袍她认得,正是司邪化身银邪真人时穿的那一身,而且这世上,独爱银袍的人也不多。
男子闻声转过身来,颀长的身形在光影水波间投射出短小的影子,正是司邪无疑。
不过,此时的司邪给人的感觉并不像司邪,因为姒子记忆里的六师兄向来桀骜不羁无论什么时候脸上都带着一股不驯于人的傲气,可眼前的这个人。眉眼间郁色浓厚,神色镇定内敛,姒子几乎下意识地改了口。
“玉银!”
对面的男子似乎因为这个名字而触动了一下,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姒子,好像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你到底是谁?”那样的目光让姒子觉得熟悉而陌生,所以一时间,姒子也不明白对面的男人究竟是谁了。
“你又是谁?”男人与姒子四目相撞,“为什么我觉得你的声音很熟悉?”
姒子嘴角抽搐了一下。莫名地觉得奇怪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你的声音,好像之前每日与我说话的那名女子。”
姒子听到这里,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更糊涂了,她伸手入储物戒指准备拿玄光镜问问是怎么回事,但更奇怪的是,她一直放在里面的玄光镜,居然不见了!
她记得,最后一次见到玄光镜是在幻境里。而且被摔碎了,难道……
姒子猛然像受惊似的打了个激灵,看得对面的司邪直发愣。
“那个……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
男人狐疑地看着她。问:“记得?难道我们之前真的见过?”
姒子额上青筋一抖。这下扯淡了,他的六师兄,貌似失忆了……
“我先问你个问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明明不记得她了,却在她出关的日子出现在这里,这未免也太蹊跷了。
“我乃奉命而来。今日刚巧落在附近,莫名其妙地便走到了此处,然后碰到了姑娘,看姑娘修为不低,应该是凡间的修仙高人。”
凡间……
姒子被司邪的措辞狠狠刺激了一下。然后问出了自己最大的疑问:“这位、仙君,你该不会是刚从仙山来的吧?”
司邪眉头愈发地皱得紧了。而且看着姒子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戒备,问:“修仙之人知道仙山并不奇怪,但你怎知我从仙山而来?”
姒子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似乎比玉银笨了一点,比司邪也笨了一点,然后再加一点……
而且,他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谁能来跟她解释一下?
“我猜的……猜的。”姒子干笑两声,笑完立马觉得嘴里干巴巴的,然后又试着问,“那请问你是否知道穹庐山?”
司邪的神情又三个字触动了一下,然后道:“你知道穹庐山在哪儿?带我去!”
玉银的气质配上一张司邪的脸,却活生生整出一种怪异的性格,姒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和新鲜。
“我可以带你去穹庐山,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办一件事。”
姒子说完,也不理会司邪就开始大步往前走,但事实上,她的余光一直注意着司邪,等她走了好几步后,犹豫了很久的司邪终是跟了上去。
现在,姒子还有最后一个办法确定他是不是玉银和司邪,那就是带他去见魔尊,而且或许只有魔尊,才知道现在的司邪到底怎么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许久,姒子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经,但身后的司邪眼中却流出一丝不耐,又走了片刻后,他终是忍不住停步,拧着眉头问:“你既是高阶修士,为何不用传送阵,非要走路?”
姒子乍然一听,也问了声自己为什么,然后下一瞬,她就诡异地一笑,道:“我乐意,你可以不跟着。”
司邪被他如此一噎,停了好半响没跟上去,姒子以为他怎么着也拗不过她的,毕竟这里类似荒野只有她一个人可以问路,但一转身的时候,司邪竟然真的不见了!
姒子用神智围着极南林海找了一圈,仍是没看到司邪的踪迹,无奈之下,她只好祭起传送阵迅速赶到了昆山剑派去找蓝洬,然后果然在蓝洬那里找到了魔尊。
久别重逢,魔尊正难以言喻地镇压着情绪上的激动,姒子开门见山,道:“司邪下仙山了!”
魔尊的激动几乎被“司邪”两个字打得如烟消云散,沉吟片刻,魔尊才道:“我知道。”
姒子惊讶地看着他的眼睛,道:“可是现在的六师兄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