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还有一个小娃娃没肯走呢~~”科利尔笑得妩媚,冰寒的眼盯着那不远处的水镜,眸光隐隐发亮,“据我所知,偶人是没有灵魂的,我有些好奇他们的灵魂是怎么被你做出来的?还是说他们都是还没发育完整的残魂?”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有一双很利的眼?”
“倒是有人说过我的眼会为我带来无尽的灾祸。”科利尔耸耸肩,满不在乎道,“就算死了,也没几个魂魄像我这般有双不讨喜的眼。”
老板托着腮,凤眸微眯:“不是你的眼,而是你的嘴。”
“什么?”
“谁让你看到什么就说什么的?”老板缓缓摇了摇头,吐了一个字,“蠢!”
“……”科利尔锋利的指甲刺透了掌心,没有血液,却还是能感觉到疼痛。疼痛能让人保持清醒,即便科利尔已经很想把眼前这家伙揍一顿,可她还是稳稳地坐在那儿,只是眼神更冷了。
“好了,闲话就到此结束吧。”老板见好就收,“说说看你的问题出在了哪里,我总不能把你送回你刚出生那会儿吧。”
“这根本就不现实好么,谁还记得自己出生是什么时候?!”科利尔挠挠鼻子,“再说人家在这儿游荡了那么久,能记得才有鬼!!”
老板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我知道在西方问及一个女人有关年龄的问题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可是现在你在我的地盘上。既然你来到了这里,就必须按照我的规矩来。”
“就算我手里有那个人的消息也一样?”
“这两天你都把那人的事迹说了不下五遍,你觉得我还有听下去的必要么?”
过河拆桥……
她现在无比愤恨地发现自己从未如此了解过这个词的深度,而今这现实的一课,她对这个词真的是深恶痛绝。
这他妈不是过河拆桥还能是什么鬼?!!
“you!……f*uck!!”激动之下她连母语都飙了出来,只是她看着染有兴致望着她嗤笑的老板,顿觉泄气。
“祸从口出。”他食指轻压住唇瓣,淡笑道,“所以很多时候……嘘。”
科利尔被他一笑笑到有些晃神,只是也就那一瞬的功夫,她回过了神,苦笑着扯了扯自己的唇角。
“我本不欲伤人,人却迫我持刀以待。”
老板微仰着头,却没有接话,他知道科利尔需要时间,需要……有足够的勇气去回想她那噩梦一样的人生。
“若是我有力量,有能力,甚至有逆天的权势,是不是就不会受到这样的对待?”沉默了良久,她轻启朱唇,却是不知这话是问她自己还是对面那人。
许是等不到回应,她嘟了嘟嘴,有些不满,“问你哪!”
老板正准备接话的时候,却听到科利尔变了音域的声音。有些稚嫩,有些怯怯,像是个怕生的小女孩儿。“……我,我不知道。”
“有陌生人,我怕……”科利尔古怪地看了一眼老板,只是那眼神不再冰寒,却是像一个受了惊的小兔子。“你是谁?”
“科利尔呢?”
“她在哪里?”
“我又听不到她了……科利尔?科利尔?!!”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
科利尔的状态很不对。她的瞳孔放大了一圈,失了冷静,失了锐利,她的眼神不再冷厉,而是换上了幼童般的软弱怯怯。
那惶然无措的样子分明是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失去了最珍贵的挚爱。
老板拧着眉,凤眸里一片复杂。在走神的途中,他感觉到自己的衣领被那人揪起,真是奇怪,明明她看上去是如此慌乱,可那手里的力道却是分毫不减。
“你跟那些畜生是不是一伙的?!”
“科利尔呢?!”
“你说啊!!你们都对她做了什么?!!”
她吼着吼着就垂头低泣了起来,赤红的眼在泪水的洗刷下格外明亮。她瞪视着不言不语的男人,脆弱的眸中闪过一丝凶悍,像极了之前那个淡定嚼虫子的女子。
“我要杀了你!”
“你是谁?”
两个人,不同的声音,不同的语气,不同的含义,却是在同一时间——爆发。
科利尔盯着那一脸平静的男人,狂躁的情绪渐渐收敛了。
不是他……
她看得出这个人的坦然和正气,虽然这个人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懂……
“你是谁?”老板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顺带整理了一下自己被那疯女人扯开的衣领,“科利尔是你的什么人?”
科利尔眨眨眼,有恢复了那怯生生的模样,尤其是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一怒之下对一个陌生男人干了什么之后,她惶急地退了好几步,险些撞翻了一遍的案桌。
“……”
“啊不好意思。”老板抓了抓头发,“我忘了你不会中文。”
科利尔继续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那无辜的表情和她穿着的酒红色洋裙极为不搭,或者说她,与之前嚼虫子的那个女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人,虽然她们共用着一具身体,但看上去她们之间的交流好像……出了点问题。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解决语言上的问题。
原因么……
就在于老板根本不懂英语……
现在的状况无疑是鸡同鸭讲——白忙活。
所幸老板还保留着一台老式的ibm,这还是很早之前某个客户送给他的玩意儿,就是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用。
科利尔看着老板独自溜达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