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死了。”风浅夏的身形一顿,良久,我才听到了他闷闷的声音,“我杀了她,在最后。”
“……”
我一时愣住了,连自己什么时候松开了手我都不知道,更别提风浅夏什么时候离开了。待回过神来,偌大的营帐只剩下我一个人,而萦绕鼻尖的那股子血腥气提醒着我刚才的真实。
姽婳……死了?
消息来得太突然,我还没来得及准备,就得知了这个噩耗。而风浅夏居然亲手杀了她,这条的信息量更大,我相信他这么做自有他的理由,可相信的背后隐藏了什么……
我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
有多少日子我都没有睡过好觉?自从接到消息‘姽婳被胡军掳走’的那日起,我一闭眼都是她站在泥泞之地,向我艰难地伸出手,手上沾满了血污,脸上更是布满了血痂伤口……
不敢去想,不能去想。
我不知道她遭受了什么样非人的对待才遭致风浅夏那厮竟然忍心将其一剑毙命,但我能想象得出风浅夏那厮此刻定在酝酿着什么。
他不会如此就善罢甘休的。
“报——”
“进来。”我回身坐回案桌旁,右手再度揉上了自己的眉心,似乎这阵子这个动作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出了什么事?”
来人单膝跪下,奉上了烙漆的信笺便退开少许,拱手道:“胡军内应来的常规报告。”
“下去吧。”我朝他点了点头,便将头埋了下去,“早点休息,明天会有一场硬仗。”
“是!”
营帐里再度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却是胆怯了。
只因我在这该死的常规里看到了‘姽婳’二字。
一直牵肠挂肚的答案就在手边,而自己却是根本没有勇气看完,哈!多么讽刺!!
姽婳要是看到了我怂样子,估计又要骂我‘男子汉的外体内有着一弱女子的脆弱心灵’了,啊,不对……姽婳已经死了,没有人会来骂我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要不是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现在就该让人搬酒来,死活都要拽着风浅夏那厮,就算疯也要疯了个彻底。
可惜,不行啊……
明天,明天还有仗要打,成败就此一举。我们已经牺牲得太多,要是在这会儿掉链子,姽婳就不是骂我了,估计真的要被我气活了。
哈!
我真是糊涂了,这会儿说什么疯话!
白纸墨字,我从来没有发现看这些文字有多么困难,尤其是最后,一字一句,字字扎人双眼,本就不过寥寥数字,却是让我看了将近有一个时辰。
“胡军军师张司缪进言……姽婳留,可制约刘氏大军;姽婳亡,则胡军气数尽矣……首君大怒,遂斩其军师,启用孙鹤……
孙鹤乃妖道,进言女子留不得,可烹制,献祭其破军天神,既可得天助……”
信笺无声无息地滑落在地,我已经顾不得将其捡起,指尖烦躁地一记又一记敲击在案桌上,渐渐地,上头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凹印。
我终于明白风浅夏那厮为何去了那么许久,也终于明了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才会失控如此——挑断手脚,穿琵琶骨,这还不够,他们还要将其烹制献神……他们到底要将姽婳侮辱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久违的怒气冲进了我的大脑,我想都没想,就一脚踹翻了我的案桌——
***!老子不把你的人一个个宰了喂狗,老子就不姓刘!!!
(还有一更在正文~~~~我溜溜达达地去了,别太想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