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狄安,我的阿母是花木兰,我的阿爷是镇西大将军狄叶飞,我生于平城,长于酒泉,在大漠的风沙之下一点点长大,如今已经有六岁了(骄傲挺胸)。
我虽然和所有孩子一样有一个阿母,一个阿爷,可在别人的眼里,我的阿爷是阿母,阿母是阿爷……
我知道是有些绕没错啦,但是他们真的是这么觉得的。
“你该回去了。”
沙哑的声音之后,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在玩沙的小孩子头顶,说话的人用手抓住我的后领,将我轻而易举的提了起来。
“阿母阿母,你别老拎我的衣服啦!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我照例拳打脚踢,可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能不能不要老是在伙伴们面前把我提起来啊!丢脸丢死了好吗?
一旁的小孩子们张大了嘴巴,露出一副“可怜的狄安,脑子又坏掉了,天天喊阿爷叫阿母”的表情。
是的,我的小伙伴们都不知道我是将军之子。
屁啦!知道我是将军之子还能一起愉快的玩耍吗?
要是每次都是我是大王,每次都是我是将军,还有什么意思嘛!
偶尔也要当当强盗和叛贼才好啦!
“我是不想拎你……”一身戎装的阿母带着笑意说道,“可是我要一个没看好你,你就给我跑了,还是提着容易。”
“阿母你耍赖!”
“你该庆幸我现在力气小了很多,否则我把你扔出去信不信?”
呜呜呜,阿母一直对小孩子没有耐心。
明明教导其他叔叔们习武都很有爱的啊!
我果然和陈节叔叔说的一样,是从波瓜堆里捡回来的吧!
“信信信,我马上回家,你别丢我!”
上次被丢出去让我被别人笑了好多天。
阿母凶狠一笑。
‘你要敢跑我就让你以后没脸来玩!’
“小安,你还是回去吧。”
一群小朋友嘟着嘴在我耳边窃窃私语:“你家的阿爷好凶哦,都没有你阿母漂亮还这么凶,你阿母不会跑吗?”
“我都说了这是我阿母!”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再说了,我阿爷打不过我阿母,跑不掉啦!”
果然,这群笨蛋又露出一副“这个叔叔居然会打女人”的可怕神情,然后迅速的跑了老远。
恐怕过不了几天,全酒泉的小朋友们都知道我家阿爷打阿母了。
见鬼啊!
我家明明都是阿母打阿爷好嘛!
每天早上练武都是我阿爷挨打!
“回家吧,你今天又逃课了。”
阿母背着手,用威胁的眼神看了一眼我。
一般阿母露出这种神情的时候,就有人要倒霉了。
上次是吐谷浑犯边,阿母露出这样的表情跟着阿爷出征了,回来后我们城中至少多了三分之一的人口。
阿爷说,那是投降的俘虏,给我们城中做苦力的,拜这些苦力所赐,我们城外的渠道更长更宽了,夏天最炎热的时候也不会枯水。
没错,阿母就是这么凶!
“我为什么要学这么多话啊。”我伸出手指,开始掰着算着,“阿爷是高车人,我要学高车话,阿母是鲜卑人,我要学鲜卑话。陈节叔叔是汉人,我要学汉话。来这里通商的盖吴阿叔是卢水胡人,我要学卢水胡话,加上匈奴话和羌话,我要学……”
一,二,三,四,五,六,七?!
我果然不是亲生的!
“我现在才六岁呢!”
我忍不住跳脚。
就算一年学一种,我也还要明年才能学完,可我现在连一半都没学到!
真见鬼!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和你阿爷估计要一辈子镇守西境了,你在这里长大,诸族混杂,必须要学会所有人的话才行。”阿母摸了摸我的脑袋,“我两年就要回去述职一次,带你回京看看我的故交,所以汉话和鲜卑话当然也要学好,否则你要见了陛下乱说话可怎么办呢!”
“陛下明明什么都会说啊!”
两年前我说错了,用了高车话,那位熊一样的叔叔还不是接上去了!
“那不礼貌。”
阿母皱眉。
“不管怎么说,你不能逃课!这对夫子不尊重!”
“哦……”
“狄安,今日你没上课?”
“我的个天!阿母救我!”
听到这声声音,我连头都不敢回了。
阿母虽然面冷,但是对我是很好的,虽然很凶但不会真打我。
但阿爷就不一样了……
“啊啊啊啊!”
“为什么要逃课!”
啪!
“居然还撒谎!”
啪!
“下次再不带人翻墙出去就把你腿打断!”
啪!
就应该让小伙伴来看看我聪明美貌的“阿母”是如何的丧心病狂,他们就不会一天到晚羡慕我“阿母”漂亮了。
漂亮能干嘛?
当饭吃吗?
“武艺这么差,出去别说是我儿子!”
啪!
“我出去本来就不说是你儿子啊!”我的屁股早已经久经沙场,“我都说我是花木兰的儿子!”
“藐视父亲,该打!”
啪!
“可是在平城说你没人知道啊!知道也都是咬牙切齿!”
“挑拨是非,该打!”
啪!
“知道错了没有?”
阿爷估计也打烦了,收了手问我。
“不知道。”
我才六岁啊!你以为我能猜透你们这些大人想什么吗!
“你每次跑出去你阿母都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