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凭的便是他的不要脸。
想到这里,杨瑾程揉了揉脸颊,带上一惯有的fēng_liú无度的笑意,朝着华溪烟而去。
“王二小姐!”杨瑾程拿起一盆淡紫色的梅花,呈到华溪烟面前,笑道,“我倒是觉得这盆花很衬你。”
紫色浅淡,雅致无双,虽然颜色单拿出来不甚显眼,但是在一众万紫千红之中,却是分外鲜明。
华溪烟微微侧着头,轻笑道:“却是很好看。”
杨瑾程心下一喜,不待他在说些什么,便被华溪烟接下来的话打入谷底:“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白梅。”
他这才意识到,她的手里一直抱着一盆白梅。
“梅花的本色便是如此,何必渐染着那般模样来讨得世人欢心?失去了本来的面目,也便失去了初衷,是值,还是不值?”华溪烟素手抚弄着手中的梅花,最后一个问句,似乎在问着身边之人,亦或是问着手中永远不会出声回答的白梅。
看着手中的白梅,她刹那间便想到了那天在望月轩她回头之时,那梅树之下清华而立的身影,那般的股高傲绝、遗世独立,尽管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却成为她脑海中不可磨灭的风景。
随着她藕臂轻抬,杨瑾程和宁熙这才看到了她雪白的斗篷之内,竟然也是一件白色的冬装。纯白的颜色和她外边不染纤尘的狐裘斗篷几成一体,除却头上的首饰之外,浑身上下竟没有多余的颜色。
尤其是合着她唇边的那抹温柔的笑意,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难言的温婉与娴静,他们几乎透过面前之人,看到了那个温雅无双的男子。
佳人如玉,刺痛了谁的眼,伤了谁的心。
“华姐姐,你过来!”杨瑾容在另外一边朝着华溪烟喊道,华溪烟回过神来便直接转头而去。忘记了身边还有两个男子。
宁熙看着杨瑾程手中的淡紫色的梅花,忽然笑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看来子晔兄这条路,并不好走。”
这话听在杨瑾程耳中却多了几分讥讽。他却丝毫不以为意,将那盆花轻轻放回到原处,宛如呵护什么稀世珍宝一般:“五皇子可知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宁熙一怔,直接僵在了当场,看着杨瑾程兀自离开的背影,忽然勾唇一笑,喃喃低语:“云祁,杨瑾程,倒是很有意思……本皇子倒是想看看,还有多少人……”
“真是太美了……”华溪烟捧着手中的桃花,细细地看着,听着身边之人赞不绝口。
杨瑾容忽然间眨眨眼,凑近华溪烟,笑嘻嘻地问道:“华姐姐,你说大家说的是花,还是人?”
“自然是花。”华溪烟毫不犹豫地回着。
“我看未必吧!”杨瑾容环视了一眼四周,意味深长地说道。
华溪烟刚刚放下手中那盆七彩的梅花,便见到有一名年轻男子红着脸走过来,将手中的梅枝塞到华溪烟臂弯之中,磕磕巴巴地道:“折枝……送……佳人……”
众人一看他那副连话都说不利落的模样,都哄堂大笑起来,那男子觉得心下一窘,红着脸退出了人群之外。
紧接着便不断有人上来,将手中的梅枝朝着华溪烟怀中塞去,华溪烟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便见到无数双手在自己面前摇晃,随后,便是满满一捧梅枝。
“这是做什么?”华溪烟凝眉问着杨瑾容。
杨瑾容扶着自己就要掉下来的下巴,想着华姐姐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受欢迎上好多。
“这是这里的风俗,见到心仪的女子,便将手中的梅枝送上去聊表心仪。”杨瑾程缓声解释道。
“折枝相赠?这不是乞巧节的手段么?”
“圣天哪条法典规定必须是乞巧节了?”
华溪烟忽然间有些哑口无言,看着怀中五颜六色的梅枝,忽然间就想到了南北朝时期”掷果盈车“的典故,想着古人们实在很是疯狂。蓦然间,想到“看杀卫玠”这个词,忽然间有了新的理解。
她唇畔笑意深深,微微上扬的眼尾映衬着七彩的梅花,艳丽至极。但是她又是一身清丽的白色,纯洁淡雅。两种颜色冲撞之下,竟然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感。
所有人都相信,在这个女子之前,“南妲北葭”必然望尘莫及。
当真是“竞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第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