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溪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所幸只是吸入了一些烟尘,身上有几块小规模的灼伤,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嗓子有些痛,华溪烟伸手捏了捏嗓子,坐起身下床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不多时,问夏端着一个盘子推门走了进来,见到桌前的华溪烟,惊喜道:“小姐,您醒了!”
华溪烟点点头,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哑着嗓子问道:“是谁送我回来的?”
“是二公子。”
华溪烟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年后王桓便带兵来了京城驻守,只不过自己来的这两天还未得见罢了。
“二公子早上的时候回来了一趟,听说小姐去了五名寺便立刻赶了过去,正好见到寺中起火,所以便将小姐救了出来。”问夏详细地回答着。
华溪烟记得救自己出来的是温清,看来是后来遇到了王桓,才让王桓将自己带了回来。
问夏也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何瞬间变得沉寂,赶紧端起盘中的药碗:“小姐还是赶紧喝药吧。”
华溪烟一直怕苦,如今也懒得再管那许多,直接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那国师究竟对自己知道多少?火又是谁放的?最后那个出现的女子又究竟是谁?温清又为何去救自己?
忽然想到自己昏迷之前匆匆一抓,抓了一个东西在手里,如今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华溪烟立刻转身回到了床榻边上,一眼便看到了上边的东西。
华溪烟愣在了当场,满眼的不可置信,这怎么会是……
“小姐,二公子来了。”寻秋在门外低声禀告。
华溪烟抓起床上的东西塞进袖中,努力平复着心中复杂的情绪,揉了揉脸颊挂上了一抹适当得体的笑容,这才推门走到了正厅。
两月不见,王桓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华溪烟浅浅一笑:“二哥。”
王桓点头,上下打量着华溪烟,认真问道:“可是感觉身子有哪里不适?”
“没有。”华溪烟坐在王桓身边的椅子上,抬首给王桓斟了一杯茶。
王桓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叹息道:“你不知道,今天我一见到那寺院中的熊熊火光,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华溪烟眨眨眼:“所幸是有惊无险,倒是让二哥担心了。”
王桓抬眸看着华溪烟,眼中是万分认真的神色:“妹妹是否觉得今日之火,是有人故意为之?”
现在乃是初春,要说天气干燥走火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怪就怪在今日那火实在是太过迅猛,绝对是有人提前布置好,洒了油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初入京城便给我这么一份大礼,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华溪烟说着,言语中带了几分讥讽,但是没有半分畏惧。
“云公子如今不在京中,杨公子和五皇子在宫里,我的大营在数十里开外。这幕后之人是算好了这个时机,才对你出手。”王桓将这事情关键细细分析来,古铜色的脸上笼了一层阴霾,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语气也沉了几分,“这幕后之人我们必须揪出来,我不会放过他!”
相较于王桓,华溪烟平静地不像是一个受害者。这幕后之人是谁她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只不过……太出乎意料罢了。
“今天让我最惊讶的是那个温家的小子去救你。”王桓话题一转,面上染了几分担忧的神色,“你们赐婚的圣旨传的沸沸扬扬,若是今日再被别人看到是他救你的话,这是怎么都说不清了。”
华溪烟当时的惊讶一点都不比王桓少,所以她才极力坚持让温清放开她。多亏王桓后来赶了过去,否则此事估计会很难收场。
“我不会和他有什么瓜葛,只不过这一次终究是他救了我,我欠他一个人情。”华溪烟的语气很清淡很清淡,有些人真是适合做点头之交,情谊也不过是一报一还罢了。
王桓军营内的事情很多,也不能多做逗留,陪华溪烟用过晚膳之后,便匆匆赶了回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虽说京城的院子比不上太原王家本宅那般奢华,但也是不差的。院中几个矮桩上点着琉璃宫灯,暖暖的黄晕光芒正从里面散发出来。四周墙壁上镶嵌着夜明珠,白色璀璨的灯光给那晕黄增添了几分亮色。
华溪烟正端坐在房中,看着面前案几上小巧的珠花,紫琉璃温雅的色泽在过分明亮的灯光照耀下已经消散地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一种极为陌生的色泽,一种掩映在虚伪的外表下从不为外人所知的颜色。
紫琉璃雕刻而成的桃花独一无二,今日早上的时候她还亲手这朵珠花赞在了杨瑾容的发畔,想不到在寺庙之内,又被她亲手抓了下来。
世家小姐的首饰从来都没有第二套,华溪烟自然明白得很。所以根本不会有第二个可能。
想到这里,华溪烟猛然站起了身子,一双明眸看向窗外,漆黑的夜幕在她眼中却散发出白昼一般的光芒。那眸光太亮,几乎可以揭开一切表象。
华溪烟推门而出,抬头看了一眼空中的弦乐,微微撇嘴露出个嘲讽的弧度,身形一动,如一缕青烟般朝着杨府的方向而去。
之前并没有来过杨府,所以华溪烟也不知道杨瑾容的院子到底是哪一间,所以一边小心翼翼地躲避着杨氏暗卫,一边睁大眼睛搜寻着。
冷不丁,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将华溪烟猛地拉向一边,条件反射板华溪烟就要一掌劈出,却在看清身边之人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容之时撤回了掌风。
云惟拉着华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