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似乎有虚汗不断冒出,华溪烟也不多理会,就拿袖子随便擦上一擦完事。眼前好像越来越模糊,就连身子也开始变得头重脚轻,接下来一个不稳,连连后退两步,坐在了椅子上,瘫软不动。
王璟谦转着轮椅过去,一把把住了华溪烟的脉。
一瞬间,王璟谦的脸色沉得如同锅底。
"我听说你落崖了,你落到了哪里?"王璟谦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雪山崖底。"
"我问的是崖底还是半山腰?"
"崖底。"
华溪烟说着,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胳膊,云淡风轻地道:"我觉得没什么事儿,不碍事的。"
"没什么事儿?"王璟谦冷笑一声,"气血不足,内伤极重,少则半年,多则三载不可动用内里,你和我说你没什么事儿?"
华溪烟的呼吸微微一窒,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伤势竟然严重到了这样的地步。
"你在崖底究竟遭受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掉下去的时候受了点儿伤,加之雪山的环境比较凶险,这才没有好好调理罢了。"华溪烟努力用三言两语概括过去的一段时间内的惊心动魄。
她说的当然不是全部,当时的情况,比她口中的要凶险一千倍一万倍。
其实当初掉下去的的时候,她受的伤就很严重了,要不是后来风滔用力抓住了她护住了她,估计她早就摔死了。
寻秋的运气也算是比较好,掉到了下边的一个湖里,捡回了一条命。但是雪山的湖泊千年冰寒,寻秋身体本就不算的是多好,寒气入体,也病得十分严重。
余邵卓护着问夏,再半山腰挂在了一棵枝桠上,一群人的运气都算不错,起码没有闹出人命来。
但是他们的云祁又很糟,在下边的时候,遇到了大风雪。
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山洞过了几日,外边风雪肆虐也不能出去觅食,几人身上也没有什么干粮,饥寒交迫,几个人在山洞里边差点饿死。
寻秋高烧不止,情况十分危急,又没有草药,华溪烟只得用内力给她降热。风滔在下来的时候为了护住她,也受伤极重,一群人可谓之狼狈极了。
在身处绝境濒临死亡的时候,华溪烟也是怨过云祁的,她真的很痛很,他当初为什么要迟到,为什么不在接受到自己的求助的信件的时候就来帮自己,为什么要将自己弃之不顾。
她想哭,她很累,身心俱疲,却又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一群人,他们为了自己沦落到了如今的地步,她怎能轻生。
终于在风雪稍微小一点儿的时候,余邵卓出去找了几只兔子回来,几人才吃到了这几日以来的第一餐。
寻秋和风滔的伤都是华溪烟一直用内力在治疗,虽然隐隐感受到自己的内力似乎透支了,但是她知道自己依旧不能放弃,这是唯一的一个办法了。
她知道自己掉下来,不可能没有人来寻找自己。在她出去寻找出口的时候,才知道是为什么。
她们如今掉落的山崖,和外界从吕梁山底部进入来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换言之,若不是有人从上边直接跳下来,真的不会有人发现她们。
本来还在指望着别人将自己找到,但是如今,这个希望也破灭了。要是想要活下去的话,唯有靠自己。
华溪烟从来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沦落到这种境地。
若是当真出不去,尸体在这雪山之中千年不腐,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名垂青史了吧。
在自己之前的思绪中正出神的时候,冷不丁自己面上忽然一痛,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怒喝:"你个煞星,来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