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计在于晨,尤其是现在微微偏热的天气里,早晨最是舒适不过。
早上六点,闹钟响过之后,薛钊伟站在阳台上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做了套不伦不类的广播体操,洗漱换衣,给自己冲了杯牛奶,烤了两块面包,边看新闻边吃起了早点。
早上七点四十五分,薛钊伟准时离家,乘坐电梯下到地下车库,准备驾车去单位上班。虽然他是土生土长的c市人,不过多年国外独立快节奏生活使他早就适应了现在紧张的工作,毕竟没有付出哪来收获呢?在外留学的三年时光里,他人生地不熟,不会再有父母保姆再为他打点好一切,不会再有人容忍他的任性他的嚣张,吃了不少亏的他总算是学聪明长大了,连带着明白一个道理,亲人再厉害,都比不上自己本事,躺在前人创造的财富上睡觉是他外国同学最不耻的一种行为。所以当富二代光环退却后,薛钊伟没有像其他温室里的花朵般被现实生活压倒,反而比以前更坚强更努力,终于凭借着过硬的实力挣来了车子房子,安顿好了母亲的晚年、打点好了父亲的狱中生活,虽比上已然不足,但比下绰绰有余,他知足了。
薛钊伟的代步车是辆普通的通用,市值不过10万元,比起他以前开习惯的q7低调了许多,想想自从自己父亲出事入狱后,围在他身边的亲戚朋友一夜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只有胆小的母亲搂着他无助地哭泣,薛钊伟觉得他现在心里塌实多了。
十二号停车位就在电梯出口左手边不远处,薛钊伟很快就走到他的车边,打开车锁后刚想上车,一把冷冰的匕首抵住了他的脖子,薛钊伟心里一惊。乖乖地闭上眼睛举起手:“我什么都没看见,别伤害我,我钱包在裤子口袋里。你都拿走,只要你别伤害我。”
身后低沉的男声响起:“少废话。坐到后座上去!”边说边拉开后边门。
薛钊伟只得顺从地坐进车里。那人又道:“双手双脚并拢。”薛钊伟照做,那人拿胶带将他的手脚都结结实实地缠起来,连嘴也没放过,之后发动车子,驶离了地下停车场。薛钊伟原以为那人不过是个普通的小贼,抢点钱走也就是了,一直没敢睁眼。可这车开了有二十分钟,却始终不见那人有放自己的意思,开始暗暗着急,睁开眼一看。前面那人长得又高又壮,手中的刀虽然已经放下了,但单论那个头,显然自己单打独斗要吃亏,现在车行驶到南外环。眼看前面就要出市区界了,这人是要把自己带到哪去?要是以前,他还能怀疑怀疑是被绑架了,可是现在他家早就败了,不会有人闲得无聊再绑架他要赎金了吧?
车速慢下来。前面正好红灯,等车刚刚停稳,薛钊伟双手一抱将那男人的脖子紧紧勒住,想等他闭过气去,自己好趁机逃跑。只可惜他低估了对方的身手,那男人将他向前猛地一拽,后肘毫不留情地正好击中他的脑袋,他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仿佛做了个又长又荒诞的梦,薛钊伟再次醒来时,室内漆黑一片,他长出一口气,呼,好真实的梦,吓死他了,他想翻个身接着睡,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仍然被牢牢地绑在一起,不是梦!他真的被人绑了,还在半路上自己试图反抗逃跑时被那人打晕了!
薛钊伟的困意瞬间消失,这是哪里?为什么一丝光亮也没有?过了好一会等他完全适应了屋里的黑暗,才能隐约看到点房间内家具摆设的轮廓,以及,门的位置。他冲过去用力拉了几下,门被从外面反锁上了。他努力弯曲手臂,撕掉嘴上的胶带,扯着嗓子大声叫喊:“救命啊,救命啊……”直到他口干舌燥,外面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额头上伤处还有些隐隐作痛,薛钊伟的头还有些晕晕的,索性睡一觉再说。黑暗中很难感受到时间的流逝,要不是薛钊伟火烧火燎的胃不断提醒他,他还以为自己这一小觉根本没睡多久呢。睁眼后入目的仍是一成不变的黑暗,他又渴又饿,不由地气极败坏去拍门,无人应答。难道那个男人把自己抓来就是要扔要这里渴死饿死的吗?生平第一次,薛钊伟无助了。
到最后,他渴得嗓子直冒烟,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有一下没一下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地拍着门。所以当门真的打开时,他压根没反应过来,手没停,直接拍到了那个男人腿上。
男人将他从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像拖死狗一样拖出来。黑暗里呆了太久,刚出来看到亮光时,薛钊伟本能地闭上眼睛,只听那个男人说:“想喝水吃饭吗?”
薛钊伟的嗓子沙哑得说不出来话来,他连忙不住地点头,顾不得光线刺得眼睛想流泪,努力睁开一条缝,满脸泪水地望着那人。
那男人一点也没被薛钊伟的可怜样打动,他手里拿着一盆水:“想喝水,可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想明白了,说明白了就是水喝。”他放下盆,薛钊伟迫不及待地扑上前去,像只狗一样直接把头埋进盆里,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直到把半盆水都喝光了,才舒服地喘了口气,有气无力地回道:“大哥,是不是只要我说了你想要的,你就放了我?”
那男人嗤笑一声:“还轮到你跟我讲条件了?我问,你答,就这么简单,当然,如果你现在不想说,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张嘴。”
薛钊伟立即噤声。他从小锦衣玉食地长大,虽然前几年遭受点挫折,但像现在这样被饿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