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海洋。红的,蓝的,紫的,白的。细细碎碎,星星点点。热热的风吹在脸上,带着泥土的腥味和花粉的馨香。孟田菲睁开眼睛,不由得伸手去摸了摸。
草尖触手的酥痒和花瓣的柔腻,一切如此的真实。
可这是什么地方?
一声悠扬而厚重的马头琴响起,带着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韵律,猛然打动了她的心。这是,在草原?
她正欲站起来,却觉得身子酸软无力。
一只手向她伸过来,柔软修长,阳光下,手上绒细的汗毛微微可见。
“起来啦,加菲猫。”手的主人弯下腰来,那脸,分明就是她的老公徐子明。是啊,除了徐子明,谁会叫她加菲猫呢。
徐子明小心地扶起她,宠溺地埋怨道:“真是的,一会功夫,就在草里睡着了。”
“我们这是哪里?”
徐子明诧异地扬起了眉毛,每当他表示惊讶时,就会这样扬起浓黑的眉头。
“你还没睡醒哪?我们在呼伦贝尔大草原啊,你忘了,你一直说要来草原旅行。这不,我请了年休假,陪你来这里。喜欢吗?”
孟田菲记起来了。当年他追她的时候,她说,如果他答应带她去草原一次,她就做他的女朋友。可是直到结婚,直到他有了另外的女人,这个承诺却始终没有兑现过。
徐子明暖暖地笑着,拉着她说:“来,我们去骑马。”
他们两人跨着一匹枣红的马,马儿柔软的肌肤,略有扎手的鬃毛,徐子明从腰身穿过去的手臂,随着缰绳抖动。男子阳刚的肌肉触感,他熟悉的体味,甚至他滑下来滴落在她发际的汗水,都如此地真实可信。孟田菲甚至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小吊带上,还有自己针线修改过的痕迹。
一切都如此,如此地熟悉。
如此地温暖。
孟田菲心中一阵酸痛,眼泪潸然而下。
等再次睁开眼,草原不见了,花海不见了,徐子明也不见的。只是一片朦胧,或者说是黑暗。一个朦胧的光团选在自己上空,闪烁不定。
她擦了擦眼泪,注意到自己身上还是那件黑袍,微微苦笑了一下。
刚才的,是梦吧。弗洛伊德说,梦是愿望的达成。那个,就是自己隐藏心底的愿望么?
愿望而已,不能实现又如何。孟田菲对自己嗤笑了一声,打量着这个新的环境。这又是什么地方呢?莫非,她又穿越到另一个世界来了?或者,这才是一个死人应该呆的地方?
“你终于来了。”一个女声温柔地响起。那声音,似远似近,飘忽不定。
“是谁?”孟田菲惊讶地四处张望。
“两百多年,我终于等到了你。”那声音又响起,略显激动,仿佛有一阵颤栗的清风从不知何处吹来,又掠向远处。
孟田菲只觉得荒唐至极。两百多年,怎么不说一万年呢,像那首可笑之极的歌一样?两百年前,自己还不知道是在哪个旮旯里弯着呢。
那个声音似是猜到孟田菲所想,续道:“准确地说,我等了你五万多年。我一直在这里沉睡。两百多年,一个女孩的精血唤醒了我,可是等我醒来,她却刚刚死去。”
那声音叹息着,似乎沉浸在回忆中,四周重归寂静。
孟田菲渐渐忍受不住这沉寂,心道这人是呆了五万多年的了,一定习惯了这样缓慢的生活节奏,说不定要回忆上十天半个月呢。于是出声问道:“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我是巫曦,准确的说,我是巫曦割裂出来的元神。”那声音傲然道。
“巫曦,”孟田菲倒抽一口冷气,“你是泪石第一任主人巫曦,!”
“你知道我?”巫曦颇为惊讶,“我看了你的幻境,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承蒙垂问,我是个外来者,”孟田菲讽刺地说,“不过初来乍到,就恰恰听说了你的名字,大曦国第一任圣女呢,真是如雷贯耳。”
“大曦国的圣女?”巫曦冷哼了一声,“他们是这么称呼我的么?”
这其中显然有什么秘辛,不过孟田菲却没有兴趣。对于这个谋杀自己的嫌疑犯,她实在生不起什么同情心。
巫曦笑了笑,那声音居然无比魅惑,道:“你看起来还是气鼓鼓的呢,怎么,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还是你真以为是我把你从悬崖上推下来,谋杀了你,然后把你摁在凤影的身体上?”
孟田菲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真是个傻瓜。我苦等的变数,却是这么一个傻瓜。你就是为了这么,心生怨恨,以至于神魂不稳,将要离体而去么?”那声音显得有些苦涩,像极了母亲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引得孟田菲脸上一阵发热。但是她却强忍着,要得到一个解释。
“也罢,”巫曦徐徐道,“我要是有能力破开这个世界的时空,达到你的世界,那天下之大,我何处去不得,却被困在这里?”
孟田菲一滞,半晌才道:“如果不是你,怎么那么巧,我的灵魂刚好附身在你所选择的身体上?”
巫曦叹道:“我虽然实力不足从前万一,对这个世界的掌控力还是存留了一些的。难道要算出命运之中的变数还不能够么?”
“变数?”
“在这个世界之中,芸芸众生命运,我都可以算出来。但是却有极少数人的命运却是不可计算、不可掌控的。这类人就是命运中的变数。”
“我一醒来,就发现那个唤醒我女孩身边的小婢女和变数者命运相连,所以我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