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说的是花木兰,有个前提,那就是花木兰必定在容貌上长的非常大气,有点男人的特质,洛醺太圆润了,衣饰根本遮盖不了那浓郁的女人味,水润的双眸倔强的鼻子调皮的小嘴,举手投足刻意收敛,也还是难掩倾城之绝色。
是以,那妓女怀疑很正常,更别说春枝的一句“嫂子”,她也知道自己失言,咬着嘴唇不敢再吱声。
沈稼辚和鬼三都看去洛醺,各自想着如何替她解围。
洛醺无所谓的呵呵一笑:“女人有叫哨子的吗?”
春枝是陕西人,说话口音重,嫂子、哨子接近,洛醺急中生智这样解释,即使不能让对方信服,好歹表面上搪塞过去。
果然,两个妓女倚门卖笑惯了,图的是钱财,本来就因为姿色平庸年纪渐长而弄得门庭冷落,今个有人要她们作陪当然不会多事。
酒菜上来,沈稼辚拉着鬼三一边道:“出去找找我大哥,告诉他洛醺已经安全,别是他又去找那些人,自投罗网就不好了,问他我把洛醺怎么送给他。”
鬼三应声走了。
洛醺和沈稼辚、春枝继续吃花酒,两个妓女极尽所能的挑逗、吹捧,说来奇怪,她们仿佛洞悉洛醺和春枝的女子身份,是以挑逗、吹捧的都是沈稼辚,把这家伙弄得晕乎乎的,有种乐不思蜀的混沌状。
洛醺倒没什么感觉,首先沈稼辚不是沈稼轩,其次她不是第一次来这种风月场所,比这更惨不忍睹的春宫场景她都看过,所以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心不跳。
春枝受不了,受不了沈稼辚和妓女打情骂俏。还动手动脚,虽然她和沈稼辚才刚认识,但男女之间若是感情突破了上床的界限。那就非同一般了,所以就气呼呼的不吃不喝。
沈稼辚可以视而不见。洛醺不能漠视,怕春枝再因为吃醋而闹出事来,急忙对那两个妓女道:“两位姐姐,你们先去忙,我们哥仨想略作休息,晚上再叫你们来陪,会有重酬的。”
两个妓女信以为真。拿了洛醺的赏钱喜滋滋的走了,还报了名号,怕洛醺几个晚上叫错了人。
沈稼辚颇有些依依不舍,指着洛醺叫嚷:“姑娘们走了你来陪老子。”
洛醺撇嘴道:“老子没工夫搭理你。”
沈稼辚隔着桌子一把搂过她的脖子:“信不信我把你……”
洛醺知道他省略的话是什么。噗!把口中没有咽下的饭菜齐齐喷了出来,一点没糟蹋的全部落在沈稼辚脸上,他哎呀啊呀的惨叫:“埋汰死老子了。”
春枝在一边看他们两个闹,目瞪口呆,这是啥嫂子和小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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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个北平。鬼三找沈稼轩当真费了一番功夫,幸好于人群中发现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洛醺青梅竹马的朋友,祝梦蝶的哥哥祝子雄,和祝子雄相见。鬼三得知洛秀才在逃离时中枪受伤,就在一家客栈里。
祝子雄本不是同洛秀才一起来的北平,此次的任务是负责接应,不料找到洛秀才却是目睹他被打伤,他出来是买止血药的,遇见鬼三两个人同时回了客栈。
洛秀才伤在胸口,更因为不敢贸然送去医院而生命垂危,沈稼轩一直在坚持:“先生我们去医院,凭我在大总统面前的关系,我保证你无事。”
洛秀才喘气都费劲:“不行,这样一来你就暴露,虽然现在他们怀疑你,却没有证据,我死了不要紧,你还在,你在醺儿就快乐,你在革命就有希望。”
沈稼轩岂能不知这些道理,着急道:“可是我不能眼看着你死,您虽然比我大不了多少,但您是洛醺的父亲,是我的岳父,是我未来儿子女儿的姥爷,您是我的亲人,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面前,先生,我这辈子都难以摆脱这样的阴影。”
洛秀才拉着他的手暖暖一笑:“稼轩,直到此时我才感觉我们是亲人,以前我更多的把你当个朋友,善待醺儿,她喜欢胡闹是真,但她善良,对你也是一心一意,我虽然更想你陪着我的女儿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可是稼轩,你是男人,是男人就不能只顾着儿女情长,以你的智慧和功夫,倘若能接过我未完成是事业,我,死而瞑目了。”
洛秀才一直想让沈稼轩投身到他建设的大业中,都因为有女儿洛醺牵扯,他怕沈稼轩出事,女儿就无幸福可言,然而感觉自己快死了,他对自己未尽的事业充满遗憾,是以才这样说。
他一副临终留言的架势,沈稼轩心里突然慌了,不舍他是其一,更多的是怕洛醺难过,见鬼三进来,对洛秀才道:“让鬼三送你去医院。”
洛秀才仍然不同意:“鬼三是你沈家的下人,但他也是人,我怎么能用他去冒险。”
鬼三道:“洛先生,我不怕,我不能让您出事,不然我家奶奶哭都会哭死。”
洛秀才裂开泛白的嘴唇,淡淡一笑:“不要小瞧我的醺儿,她身体里有着巨大的力量,因为她是我的女儿,痛苦她会,但痛苦绝对压不垮她,并且我断言,她将来会成为一个女英雄。”
说到这里,他眉头一皱,一副大限将至的样子。
沈稼轩想,即使现在送他去医院大概都来不及了,须臾的思索,然后看鬼三道:“你点穴的手法厉害,你能不能让先生暂时忘记疼痛,因为我想,把他胸口的子弹挖出来,那是致命的东西。”
鬼三道:“爷,这个我能,可是您懂医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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