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稼辚和祝子雄打起来不是因为他媳妇何冰,却是因为他嫂子洛醺。
三个媳妇都跟着洛醺来了金水湾,他一个人在家颇感寂寞,处理好公务,不带一兵一卒,独自骑马就赶了回来,自己的家也不用门房通报,径直往后宅而去,过大堂到中堂,刚好看见洛醺和祝子雄在一棵老槐树下说话。
这两个人也不是故意邀约,从二埋汰的丈人家回来已经是小半夜,晚饭却还没吃,沈稼轩吩咐厨子点火做饭,饭菜做好,因为人多,洛醺就让丫鬟婆子把饭桌支在中堂,又让人去请祝子雄、何冰、鬼三过来一起吃饭。
几个人还没来到,洛醺就出了中堂相迎,就迎来率先赶到的祝子雄,青梅竹马的两个人,祝子雄也曾无数次的对洛醺表达过感情,怎奈命运捉弄,洛醺以冲喜童养媳的身份进了沈家,后又爱上沈稼轩,祝子雄心灰意冷离家出走投身革命,之后,人历练多了也逐渐成熟稳重,再不提旧情,只是内心深处对洛醺的感情始终没改变。
北平相见匆匆离别,这次他受洛秀才托付来金水湾近身保护洛醺,是因为洛秀才得知浪雄的妹妹和子被鬼三毁容后欲加报复,他怕女儿危险,本来有沈稼轩在可以万无一失,但他找沈稼轩有更为重要之事,如此沈稼轩就不能时时刻刻的守在洛醺身边。
祝子雄这次是光明正大的住进了沈家,洛醺已经是为人妻,祝子雄仍然关怀她。同洛秀才一样,发现洛醺消瘦了很多,是以问:“阿醺,嫁给沈稼轩,你开心吗?”
若是换了别人问,洛醺一定斩钉截铁的“开心”,可是祝子雄就像她的亲哥哥,所以对父亲不能说的心里话。很想对祝子雄说。
她内心一直纠结,喜欢邵男不假,但也从未想过要和他有更大的发展,邵男走时她流泪,已经是除了沈稼轩之外,她对别的男人最大上限的表达,当年祝子雄离家出走。她也是难过了好一阵,包括鬼三丢了胳膊,她痛心疾首,包括孙猴子之前被葛家母女欺负,她义愤填膺,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但绝不是爱情。她对别的男人感情再深,却与沈稼轩不在同一条线上。
斟酌再三,考虑到祝子雄对她的疼爱,怕说出事情的真相会惹怒祝子雄,后来就轻描淡写的道:“同所有夫妻一样。”
这模棱两可的话让祝子雄诧异,在他感觉洛醺被太多男人爱慕,而她选择沈稼轩必定是因为在沈稼轩那里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感情,现在居然听她说的如此平淡,所以祝子雄问:“他欺负你?”
他随即拉起洛醺的手:“他敢欺负你我就敢把你带走,阿醺我就是想不明白。当初你为何选择一个有妇之夫。”
这在洛醺感觉非常普通的一个举动,被沈稼辚瞧见,他却觉得祝子雄对洛醺过于亲热,可着嗓子喊:“不是黑灯瞎火的,你们拉拉扯扯不嫌磕碜咋地,妈了巴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欺负我沈家没人吗。”
他说着就腾腾奔祝子雄而去。也没想打架,习惯了污言秽语,就想跟祝子雄理论理论,但祝子雄是师承洛秀才。平素从不说这些脏话,听着不顺耳,也了解到沈稼辚对洛醺一直心怀不轨,有气,等沈稼辚靠近一拳打了过去。
坏菜!遇到这种视打架比吃饺子都香的主儿,你还先动手,沈稼辚可算是师出有名了,也知道不能一枪毙了祝子雄,就疯了般和祝子雄厮打起来。
沈稼辚是凭着能打而混出的功名,祝子雄也是凭着能打而被洛秀才器重来金水湾保护洛醺,所以,这二人一个是猛虎一个就是雄狮,打的难分难解,洛醺无法靠近,喊过一个仆人去通知沈稼轩。
沈稼轩和洛秀才同时赶到,各自拉开沈稼辚和祝子雄,沈稼轩训斥弟弟,沈稼辚嚷嚷:“这王八羔子对洛醺图谋不轨。”
祝子雄回敬他:“阿醺是你大嫂,岂有你直呼其名的道理。”
沈稼辚撇着大嘴:“还阿醺,别jī_bā扯那洋性事,洛醺是我沈家的女人,你敢和她拉拉扯扯我就削你。”
祝子雄反唇相讥:“阿醺不是沈家的女人,她是沈稼轩的女人,沈稼轩都同意她和邵男去北平住了那么久,你在这咸吃萝卜淡操心。”
沈稼辚说不过他又想动手,洛秀才唯有把祝子雄拉到一边,气得在地上来回踱步,祝子雄不仅仅是他的同志还是他的弟子,怒气冲冲的训斥:“一个革命者,像个市井无赖似的动手打架,更像个泼妇似的吵架,保护醺儿的事我会让别人来,你回去吧。”
见恩师真动了肝火,还要自己离开洛醺,祝子雄急忙承认错误:“先生,先生您别让我回去,我与浪雄兄妹交手过,了解他们的路数,我能保护阿醺。”
洛秀才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不然也不会让他来,另外也因为他和洛醺是青梅竹马的发小,亲兄妹一般,相处起来容易,所以讨价还价:“不回去也行,你说,以后还敢不敢随便和人打架?”
祝子雄是个热血青年,但在恩师面前还是非常规矩,低头答应:“不敢了。”
洛秀才这里说服了他,沈稼轩那里去按不住沈稼辚,弟弟非得要他交代清楚洛醺当初和邵男去北平到底是怎么回事,咋就住在一起那么久。
沈稼轩不说他就追问,无奈,沈稼轩唯有道:“你当兵是为了荣华富贵,可洛先生干革命是为了天下的穷苦人,你在这里吃喝玩乐的时候,洛醺在北平救下了一千多劳工的性命,她和邵男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