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森挣脱了阿姐的手,“可是,我更希望妈妈能在我身边呀!她临走前给我留下一句话,让我不要痛恨李恩厚,因为,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可是,即使我不痛恨李恩厚,我在这个世界上依然是没有亲人了!”
李森把脸埋在阿姐的怀里,呜咽着说:“我只剩下你了!”
段家。
这是李森第一次走进段家,宽敞的客厅,站着形销骨立的段子文。
“你看起来不象新郎嘛!”
“你看起来也不象新娘——难道,你真的打算和我结婚?”
李森瞥了他一眼:“我是来告别的!”
“告别?我父亲还以为我们在热恋!我现在被关了禁闭,不能见任何人,因为要和你准备婚事,所以,我父亲才允许我出来见你。”
“看来要让他老人家失望了,另外,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我是来向你要人的!”
“要人?”
“裴义!你得把他还给我了!”
听到裴义的名字,段子文将自己扔到沙发上,半死状:“裴义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他!”
"只有你父亲知道他在哪儿!"
"是呀!他把他藏到哪儿去了呢?我怎么都找不到他!"
失去了裴义的段子文就像失去了灵魂一样,只剩下一架空乏的躯壳。
李森走过去摇晃着段子文的肩膀:"振作一些!你这个样子,怎么能担当得起这么大的家业?"
但段子文仍然像一滩烂泥一样,嘴里不断的呢喃着:"裴义不见了!我找不到裴义了!"
李森轻叹一口气:"我能找到裴义!"
"什么?"段子文一下子坐了起来,眼睛闪着亮光,"你能找到裴义?你去哪里找?"
"当然是去你父亲那里!"
"我父亲?他怎么肯将裴义交出来?我请求过很多次了——"
"我有办法!"
李森沉稳的语气,笃定的眼神让段子文安下心来。
从美国到港城,每当危机到来,李森总能够气定神闲的扭转乾坤,但每次,她都是有条件的,那么,这次——
"但我是有条件的——"
果然!
但李森每次的条件段子文都只有点头的份儿!
段子文连连点头。
"条件就是,你必须如实告诉我你父亲的真实想法!"
李森严肃的表情震慑到了段子文,段子文一副洗耳恭听状。
李森坐到段子文身边,靠近他,压低声音:"你父亲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是吗?"
轻轻的点头。
"如果我不同意婚事,他下一步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让段子文为难了,他想要躲闪。
李森把他的脸扳了过来:"看着我的眼睛,不要躲,你必须回答我,我才能帮你找回裴义!"
段子文嘴唇翕动着,但依然没有说出一个字。
李森只好试探着问:"他——在和陈美凤接触?"
"陈美凤"这三个字让段子文一激灵,这个小小的细节让李森捕捉到了:"他们真的在接触吗?"
段子文闭上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
"在谈联手对付李恩厚的事?"
依然是点头。
李森放开段子文,段子文一下子跳了起来:"你想做什么?我不会让你伤害我父亲的!"
李森针锋相对:"我也不会让他们联手毁掉李恩厚的!"
这句话让段子文心虚了,他嘟嘟囔囔:"那么——你——打算怎么样?"
"我打算离开,只要我离开了,一切就都解决了——我要带裴义离开!"
"你要带走裴义吗?"
提到裴义,眼前的段子文无助、落魄,就像半年前,认领ken的遗体时的样子。
当时失去了ken,段子文就像落入了地狱,将段子文从地狱拯救出来的,是裴义。
如今,失去了裴义,段子文再次落入了地狱,这回,还有谁能拯救他?
李森站了起来,俯视着段子文:"知道ken怎么死的吗?因为你一直是个傀儡,你生活在你父亲的阴影之下,所以,你没能力保护ken。现在,裴义又面临着和ken同样的命运,所以,我不能把裴义交给你了,我要他跟在我的身边,直到,你能自立的那一天——"
港城。白鹿寺。
李森让车停在寺门对面的马路边,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虔诚的香客.
善男信女们带着朝圣的心情走进寺庙,又心满意足地离开,心愿得偿,万事顺意!
一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出现了.
十年没见这个女人了,十年前李森从船上被解救回来后,陈美凤就被李恩厚一气之下赶出了家门,从此,李森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女人了.
但这十年间,这个女人却象一个幽灵一样,总是无形无声地出现,每一次出现,都让自己漂泊不定,无家可归,这个女人,成为自己挥之不去的梦魇,如今,她又将魔爪伸向了李恩厚.
李森推门下车,迎着这个女人走了过去:"你好,李太!"
迎面突然出现的李森让陈美凤大吃一惊,这张秀美的面孔让她瞬间血压升高.
李森面带微笑,得体,端庄的微笑:"能和你谈谈吗?"
这微笑更让她有惊心动魄之感,十四年前,李森出现在李家的客厅里,陈美凤这才知道,李恩厚原来背着她,曾有过这样的一段孽缘。
之后她一边绞尽脑汁的想除掉李森,一边疯狂的派人四处调查,那个跳芭蕾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尽管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终于,这个芭蕾女孩的照片送到了她的手上,甜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