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旁人只知他一身病体无所依仗却积攒力量锋芒尽敛的原因吗?问他这个问题的,她还是第一个。t
若换做别人,自然是为了那一把象征权利巅峰的龙椅,只可惜他虽人中之龙,却志不在此。
他的声音里似乎也有了一丝克制和忧伤,“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你。另一半的原因是我母亲。”
母亲,而非母妃。她早知道他的一些细枝末节都没有将自己摆在一个皇子的身份地位上。
尹千城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果然有些事在他心里还是占着十分重要的地位,就好像山将军在她心中所占的分量。
那今晚听到静妃与那个女子的一番对话可是要说给他听?又该怎么说?之后会不会影响到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但无论怎样,她还是希望他能解心结,“阿七,端妃伯母的事,这些年你都没有查到什么吗?”
端妃对外称是小产而死。这或许是真相背后的一部分。
端妃当年被疑秽乱宫闱,但那时她已经怀有身孕,正是如今的盛子元。成德帝怒极。太后称皇室高贵血脉不容掺杂,也不能如此轻信谣言而夭折。却又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遂没有伤及端妃及其腹中骨肉的性命。于是打算等端妃生产之后再来验证这个孩子是否是自己所出。
成德帝还没来得及去验明端妃的清白,她已然因为生产后体弱气虚而香消玉殒。而盛子元的的确确是皇帝的血脉。但成德帝最后还是因此十分不喜欢盛子元。
端妃苏蘅芜的母族苏家早在端妃被疑秽乱宫闱的时候被成德帝阖族赐死,这也是盛子元这些年在朝中毫无倚靠势力的原因。
而关于端妃秽乱宫闱一事的起端和其中缘由,都被一力压了下来。
盛子元声音低沉:“当年的旧人都被处理得很干净。我花了很多力气依旧无果。”
“那给你下毒的人呢?会不会和当初设计伯母之事是一个人?”
“目前只知道有些端倪,无法证实。”
“那你在意百花枪是因为他从前那个在宫中做医女的妹妹?”
“果然什么都不说,你也能联系重要信息猜出来。”他也不吝啬夸她,“百花枪是三年前才请令离京戍守边关的,因为他妹妹正是三年前才死去的。但这个医女是当初涉及秽乱宫闱知情者中少数的幸存者,不过还是在三年前无故暴毙。我能查到的只是她死因并非明面上说的暴毙。”
“难道是有人故意压下当年的秽乱宫闱一事、对当初知情者的斩草除根?”
“这是最有可能的解释。当年知情的宫女太监医女但凡能巧立名目除去的,现在一个不剩了。”盛子元解完尹千城的惑,转了话风,“你怕提到这些旧事会让我介怀,不会无缘无故问及这些吧。”
“你也很聪明。”尹千城捋了捋思绪,直言道:“阿七,你有没有想过,伯母当时已经是四妃之一,能做到那时部署安排用一桩罪名污蔑伯母的,必然是妃位品阶不低的女子。而且这个女子必然还是扳倒伯母后自己有所受益的。当然,后宫女子能有的受益自然是皇帝的恩宠和稳固的位置。”
“我想说的是,最有可能的背后黑手能在十八年前针对伯母且在你成长过程中毒害你,其人必然在今时今日的后宫里金贵位高的女子之中,皇后,四妃如今剩下的三妃,是他们几个人的母妃。你们兄弟一场,若一日真相大白,害母之手,毒你之事,你会如何看待和对待他们?”
她不仅担心他因为母亲的事一直介怀,她还担心他会因为上一辈的恩怨仇恨与盛子崖等人中任意一人兄弟阋墙。
盛子杉说自己眼里的盛子元性子冷冷清清,但或许他只是习惯了用低调淡漠;来让自己扮演和保持一个不受宠无势力的病弱皇子,或许只是他的所有情绪和热烈只给了一个人。他们是皇家子弟,本就比不得寻常人家之间亲近兄弟的交往相处,但并不代表若是与几个兄弟中的任意一个心生芥蒂嫌隙,不会是他此生的一个魇,不得解脱。
十四,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盛子元双手环着尹千城的头贴到自己脸的一边颊,想环着稀世珍宝,然后蹭了蹭她的脸颊,“放心。他们始终是兄弟。你尽管说,我听着。”
“你还记不记得夜倾渊回暗夜之前成德帝同时召见我和他,我们曾一起去过龙臻殿。却无意间撞到良贵妃的贴身侍女从你居处神色慌张出来,而且语无伦次破绽众多。良贵妃派人去你的居处不知是所谓何事。”
女子将重点调回今天,“还是今晚。我和子杉中途离席的时候,意外听墙角听到静妃与齐贵妃因为伯母有所争执。”她简单将静妃和齐贵妃交谈内容说了一番。
盛子元没有做声,太安静,似乎在思虑什么。
尹千城却不想这样的静默一直持续下去,道:“阿七,齐贵妃是不是名唤绿意?”她会猜苏绿意就是齐贵妃并不奇怪,因为恰好其齐贵妃当时也离了席。
她明显感到他身体一僵,然后听他幽幽地吐出了一个字:“是。”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齐贵妃也姓苏与伯母是恰巧同姓还是有些关系?”
“她是母亲以前的婢女。”
尹千城以前只知道齐贵妃出声低微,却没有想到齐贵妃以前会与盛子元的母亲是如此亲近的关系。她一时上下合动了朱唇,却是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良久,盛子元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