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花雪房间途中,柏颜将摆在窗子一角的锦冠华衣看了一眼。t/
尹千城也看到,诧异道:“怎么枝干也变成红色的了?”
锦冠华衣本身白色的枝干此时已变成和顶上花朵一致的红色。
柏颜却一瞬停了刻不容缓的步子,“之前枝干可是白色?”
这盆花送来时柏颜根本不在。尹千城不知道柏颜是因何知道,却还是点头以作回答。
柏颜心下已有个大胆猜想,看向松若,“将这盆花带上。”随后便不在迟疑。
医者心中没有男女之别,外加柏颜本是心思无垢,进女子闺房也未觉不妥,故而在尹千城带领下直接进了花雪房间。
盛子元倒是没想太多,不过是如今与尹千城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跟着瞧一瞧。夜倾渊素来将礼法条律看得极淡,也进去一同瞧瞧。月晦许是还在心中描绘那个传奇伽若,也进了去。如此一来微末凤来自是少不了的。于是到最后小小房间里挤满了人。
因为有柏颜这个实打实的医者在,所以首先望诊的自然是他。
花雪被诊脉的是左手,柏颜搭上她左手时正好看到她手上一道既小的伤口。伤口处还是一团黑色。
“是毒?”同样察觉到的尹千城道。此时她已从柏颜身后绕到床前,比柏颜先一步去看花雪的情况。
她却在探了又探后看向柏颜,道:“又不是毒。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栢颜没有回答尹千城,而是问道:“这伤口是那株花划伤的?”
尹千城一脸肃然,又是点头。
柏颜起身走到桌前,桌上是松若听从他的意思拿来的那盆花。
柏颜用自己左手食指在花叶上划了一个口子,并没有感到伤口有何异样。他暗自运了内力使得手上血液加速,如此一来可以让伤势比正常情况更快发作,但依旧没有出现花雪手上伤口处泛毒的迹象。
手还未落下,就被人握住了,一瞬出现的幽孪用手帕将细微伤口包住,“主子……”她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就切身感受到了栢颜身上散发的寒气。
下一瞬她的手被拂掉。手还未落定,下面的话便先一步传入耳中。
“你主子是谁?以往教你沉稳冷静都去哪里了?”男声冷如如冰淩,闻之锥心凿肺。t
栢颜素来寡言,虽不是温润君子,却也涵养极佳,极少有眼下这盛怒般的语气。
“幽孪失言。请栢颜大人见谅。”
夜倾渊研判着这两人,一双桃花眼眯出几分危险的弧度。
栢颜刻意走开几步与幽孪隔开距离,面上已是平常惯有的死水无澜,道:“没想到还会机缘巧合碰到锦冠华衣。你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因为锦冠华衣早在二十年前就传言绝迹。因为华阳师父的关系,山中并未记载。所以你没有在典籍里读到。这花是如何得到的?”
尹千城直觉必然又牵扯颇多,一字一顿道:“花家家主花忘尘。”
柏颜显然意外,有一瞬失神,而后平静道:“锦冠华衣难说其本身究竟是有毒还是无毒。但倘若中过离魂之毒的人再碰触到锦冠华衣却是奇毒。锦冠华衣还有一个名字,叫溯源。因为只有同血缘之人的血才可能使它由白转红。这株花眼下通体红色,你刚才说花干才变为红色,它至少在花雪接触前已染过一人的鲜血了。”
果然栢颜只是在尽医者之责的时候话比较多。
也就是说,之前那人还是花雪的至亲之人。柏颜又想起了尹千城说的有关花雪身世的事。看来有些事避免不了。
闻言夜倾渊喃喃自语道:“溯源溯源,追根溯源。不知道如今还有没有第二株这样的花?”
尹千城等此时未曾注意到夜倾渊,却是月晦听到他一句话看了他一眼,只以为他是单纯觉得这花奇异。其实夜倾渊觉得奇异是因为它可以人的血缘关系。
这边,尹千城却是不解:“花雪怎么可能中过离魂之毒?”
柏颜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继续道:“解毒并不难。不管花雪的毒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务之急都是请花家主来此一趟。”
松若率先反应,道:“小姐。”
尹千城怎会不知松若的心急,正准备应允,就听盛子元难得开口:“也让远山一起去吧。”
音落,远山从暗处现身出来。自从太后寿宴过后盛子元与尹千城以来,远山和近水就越发如红绡一样转变成了隐卫。
尹千城想了想,没有反对。最后尹千城还将能做信物的南浔令牌给了松若,松若与远山朝一同去了花府。
不久花忘尘便匆忙赶来了,同来的还有花拭泪。花忘尘还未进屋的时候扫到按常理不会出现在凤朝的夜倾渊微微诧异,但也不表露。进了屋,他又看到桌上通体变红的锦冠华衣面上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朝仍旧躺在床上昏迷着的花雪看了一眼。
尹千城先道:“冒昧找花公子前来,实是因为花雪身上出了点事,问花公子一些事。”
花忘尘依旧文雅谦和,“城姑娘客气了。但问无妨。”
柏颜问道:“花家主送的这盆花可是沾染过什么人的血?”
花忘尘先是面上一沉,道:“实不相瞒,我之前曾被这花割伤。见它不久开出了一朵红花,觉得好看,便送给了城姑娘。”
难道?花忘尘和花雪……
柏颜将花雪中毒及锦冠华衣的事情简单复述了一遍。
花忘尘一副震惊之色,最后看向尹千城,言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