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太妃柳叶微挑,心中大概算了一下,离回宫的日子也就半个月左右了!
“多谢皇后娘娘还记得臣妇之请。”陈王太妃扬起笑容道,“这一离京就是两个月,皇上此次临幸别苑还真是挺久的。”
“嗯,是呀。”司洛芸垂下眼帘,端起桌上的茶盏,有些心不在焉的拨弄着茶盖儿。
陈王太妃见司洛芸这副模样,猜她也许是因为这几天司淑妃不断向皇帝邀寵献媚、卖弄柔情而心烦。
“皇后娘娘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让臣妇听听,也许还能帮娘娘开导开导。”陈王太妃殷勤地道。
再为皇后当几日知心体贴的长姐又如何!这样的日子也是不多了!
司洛芸抿了口茶,再抬眼看着陈王太妃,眼神有一些怪怪的。
陈王太妃被司洛芸直盯盯的看得有些不自在,尴尬地轻笑一声,然后打量自己今天的装扮,应该没有不得体之处才是。还是自己方才的话戳中皇后的痛处,逾越了?
“皇后娘娘为何这样看着臣妇?”陈王太妃不解地回视着司洛芸。
司洛芸望着长姐依旧美丽、高贵的容颜,思绪起伏。
从小到大,自己记忆中最亲近的人只有三个,母亲、兄长、长姐!
这三人中,母亲是最能狠得下心教导她的人!无论平日怎么疼爱她,但为了弥补她心性上的不足,也能咬牙把她推到最残酷的境地学习与试练!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司洛芸在日后的生活中少走弯路、少吃些苦头!
兄长司明耀则是无节制的疼爱她这个呆笨的妹妹!虽然偶尔会恶作剧的捉弄她,但也是没有坏心思。更是早早担当起嫡子的责任,在父亲面前维护着母亲与妹妹们!而且兄长也是最了解、最懂她的人!
司明耀曾说过:我们芸儿不是傻、也不是笨!古人不是有大智若愚一说吗?我们芸儿就是心里什么都明白,但不愿摆到明处说出来而已!芸儿,我说得对不对?
想起兄长,司洛芸的眼睛微微发热,随即又垂下了眼帘。
“没什么,本宫只是想起了我们还在丞相府当姑娘的那些时光。”司洛芸轻叹地道,“本宫记得七八岁时,母亲带着本宫处理府中内务,还当着本宫的面教训妾室、训斥奴仆。长姐还因为这件事跟母亲发生了争执,说母亲不该让本宫小小年纪就接触那些丑恶的东西……长姐一直都是替我着想的。”
陈王太妃愣了愣,她对出嫁前过着的官家小姐日子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不过,司洛芸提起的事却还是有些印象!
她那个时候身为司丞相的嫡长女,又比司洛芸与司洛芙年长三四岁,所以早早就跟随在母亲身边学习管家理事之道。可母亲在教导自己的同时,也带上了二妹司洛芸,而且还将更多的注意力投在妹妹的身上!与母亲的那一次争执与其说是替司洛芸着想,不如说是她有些妒嫉作为次女、又呆笨的妹妹竟比自己更受母亲重视!
只是她不愿表现得心胸狭窄,故意作出替妹妹着想样子罢了!她司洛荷从来都是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要得到的是什么!才不像妹妹司洛芸这样全凭运气生活!
“难得皇后娘娘还记得那么久远的事。”陈王太妃笑道,“那时候的皇后娘娘整日睁着迷茫的双眼,看得臣妇都心疼,就忍不住向母亲抱怨了几句。”
司洛芸也笑了,“是啊,那个时候本宫的确是被吓住了。想不到一向温柔慈祥的母亲,竟有那样强悍、无情的一面。”
“母亲若不强,现在的丞相府就说不好是谁在作主了。”陈王太妃嘲弄地道。
司洛芸沉默了一会儿,又道:“长姐可还记得皇上还是陈王时的贺王后吗?”
“贺王后?”陈王太妃眉头轻皱,认真地想了想,“莫非是与臣妇一同参加选秀的贺氏?”
“正是。”司洛芸点头道。
陈王太妃抿了抿唇,盯着司皇后的脸看了一会儿才道:“皇后娘娘怎么会问起贺王后来了呢?”
司洛芸也回视着陈王太妃,语气平静地道:“长姐当年入宫参选,先帝十分欣赏你的才华,便隐有将长姐赐婚给太子的想法。所以才将长姐移至秋瑟园居住,与其他秀女分隔开。”
陈王太妃的心跳微微加速,不知道司洛芸后面要说什么,但她已经开始不安!
“都是陈年旧事,臣妇也是记得不太清楚了。”陈王太妃强颜欢笑地道,“而且我与贺氏也是不甚熟悉。”
“是吗?”司洛芸淡声地道,“可是贺王后却还记得长姐。她曾跟本宫提过与长姐之间的一些渊源……罢了,既然长姐已经记不得了,本宫便也不提了。”
陈王太妃的心悬在空中,司皇后却自己断了话头!不禁令她有些焦灼。
“皇后娘娘既然已经开了头,不如就……”
“哇!啊!”屋外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打断了陈王太妃想说的话。
司洛芸几乎是立即站起身,疾步出了屋子!她听出哭声是发自福宝!
陈王太妃脸色一白,也快步跟了出去!
只见院子里的人分成两边站着,一边是皇后带过来的宫人护着公主与皇子,另一边则是文桐园的宫人护着陈王……
“这是怎么回事?”陈王太妃奔到儿子身边,上上下下好好的打量和摸索了一番,确定独孤允志无事后才去看正哭着的长公主。
福宝一只手里拿着一本撕成两半的册子,另一只沾着墨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