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太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先来至蒙面女子身边,柔声道:“馨儿到屋中稍坐,我与夏会长有事相商。”
蒙面女子却恍若未闻,莲步轻移,来至池边青石旁,弯腰坐在了上面,面向清泉,双脚悬空,上身后仰,双手往后撑在青石上,展现出罕有的轻松自在的样子。
只是她依旧薄纱敷面,一袭黑衣也将身子包裹的十分严实,故而与那写意的身体姿态十分不符,给人不伦不类之感。
剑太阿却好似万分激动,定定的瞧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转身招呼夏青阳一声,二人到木屋前的石桌旁坐下。
就坐之后,剑太阿似乎仍旧心思不属,夏青阳也不在意,自己动手沏茶,当给剑太阿斟茶时,对方才瞿然惊醒,忙笑道:“太阿失礼了,夏会长莫要放在心上。”
察觉到对方言辞中的变化,夏青阳心中一动,环视一眼四周景色,轻笑道:“是夏某打搅了山庄的宁静祥和,失礼的是在下才是。”
剑太阿叹道:“修炼世界也是一个江湖,既然身在江湖,又岂能获得真正的宁静祥和,夏会长当对此有深切体会才是。”
夏青阳苦笑道:“庄主好眼力,在下生性喜欢自由自在不受束缚的生活,如今可以上天入地,看起来逍遥自在,实际上却是处处有壁垒,好不痛快。”
“哈哈——好一个好不痛快!”剑太阿长笑一声,接着肃容道:“那么敢问夏会长,是打算继续不痛快下去,还是去追求心中的逍遥自在?”
此话大有深意,夏青阳也正色道:“夏某与庄主虽是初次见面,但想必庄主该知夏某是何等样人。”
他没有正面回答剑太阿的问话,却又远比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来的更加有效,夏青阳短短数年时间如彗星般崛起于九州大地上,受人瞩目处除了他令人难以置信的境界提升速度外,最令人称道的便是他敢作敢为重情重义且又不畏强权的一面。
夏家镇外袭杀魂师,学院门外力斩柏元君,皇城内狂劈完美魂师,摩羯城内独抗众位顶尖大佬,哪一桩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可歌可泣的大事。
所以即便是有心人刻意压制他的声望甚至抹黑他,却也瞒不住天下人的眼睛,除非是故意视若不见。
果然剑太阿闻言颔首笑道:“夏会长是有风骨之人,这一点无人敢否认,敝庄多年寄人篱下,不敢妄称有风骨,但太阿的剑却从未有一天失去其铮铮剑意。”
这话大有嚼头,夏青阳闻弦音知雅意,沉声道:“剑意不平则鸣,当此乱世,但凡有血性的人族儿女,自当振剑御敌,我风云会并无争霸之意,只是想为人族兴亡尽一份力而已。”
剑太阿却摇头道:“此言差矣,我并不怀疑风云会的初衷,可一旦卷入这场战争中去,就是身不由己的局面,不争霸,就只能做摇旗呐喊的小卒子。”
他伸手阻止了夏青阳进一步解释的打算,继续说道:“夏会长不要误会,我并非是孤芳自赏至不愿屈居人下之辈,只要遇到心仪之人,就算让太阿做一名冲锋陷阵的小兵又有何妨?”
夏青阳心中一动,试探道:“方才庄主只说寄人篱下,莫非竟连八大家族之一的瀚氏家族都不入庄主法眼?”
剑太阿此时忽然扭头看了背对他们坐在青石上的蒙面女子一眼,说道:“这和男女之情是一样的道理,正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瀚氏家族和瀚州州府无疑是各方面条件上佳的选择,可太阿偏偏看不上,平时眉来眼去倒也罢了,关键时刻终是要各奔东西的。”
听他提到瀚州州府,夏青阳忍不住问道:“庄主与州府之人商谈的如何?怎的如此之快就结束了?”
其实商谈的结果夏青阳心中已大体有数,如此之快也并非是他关心的重点,这里面的潜台词是剑太阿之前对于风云会的示好并无肯定答复,这会儿为何突然做了决定。
夏青阳必须搞清楚这个问题,因为这是牵扯到整个风云会命运的事情,若只是个人间交朋友,倒不必去细究这么多了。
剑太阿也不以为意,似是说起一件无关紧要之事般说道:“因为太阿心中早有决断,故此没有浪费彼此时间的必要,武元通虽然高傲了些,却并不傻,太阿略一提示,他便明白了。”
夏青阳笑了笑,对剑太阿口中的早有决断不以为然,若是早有决断,就不会等那么久才开门迎客了,不过对方乃是一庄之主,自然不会意气用事,多观察一下自己也是明智之举,他当然不会以此断定对方是口是心非之人。
“既如此,就让在下以茶代酒敬庄主一杯!”夏青阳一面举起茶杯,一面开怀笑道。
剑太阿故作不悦道:“夏会长还要称我庄主吗?”
夏青阳畅快的将茶水一饮而尽,微一沉吟,笑道:“太阿长老见谅。”
剑太阿一惊,茶杯依旧举在胸前,沉声道:“太阿倒不是故作谦虚推让之举,只是寸功未立之下”
夏青阳摆摆手,笑道:“太阿兄方才也说了至紧要是两情相悦,又何来立功之说?不过青阳让太阿兄当这长老可不是享福来的,自今日起,太阿兄总领风云会北方三州所有分会,遇事有先行决断之权。”
剑太阿再次动容,长老之位对他来说虽然重要,却终究只是名分上的,意义大过实权,但这总领北方三州的职权,却是至关重要,而且也显示出夏青阳的信任和理解。
其实风云会羽翼初成,整个北方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