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正阳紧紧盯着吕五,想在他脸上找出一丝不同来,皮笑肉不笑的回复,“福兮,祸相倚。对这孩子而言,未必是祸事,若不是他至今仍保持一分童真,又怎么会被我家夫人看中,收为义子呢?”
“夫人真是心善,看来吕五我果然没有选择错呢。”说罢这些话,他便专心套车,不再言语。
安正阳先行一步,吕五把马栓好后,这才跟了进来。
岂料他刚走到回廊的地方,就看见一个孩子跳过来,竟是出手朝着他招呼过来,那孩子年纪不过十三四岁,可是出手狠辣,并且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
他本想装不会功夫,任由他施为,但是那菜刀明晃锋利,万一一个不小心,他就得人头落地。
身体的最基本反应是:他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柔和程度,向后仰倒,轻轻松松就避过了平顺的菜刀,并且一个鹞子翻身,踢飞了菜刀。
但是还没完,紧跟着又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手里拿着一根小儿手臂粗细的擀面杖朝着他攻来,并且声势虎虎生威,如果被那东西打中,骨头不断也裂。
随后又冒出两个小子,其中有两个身手轻盈,竟像是专门练过轻功的,还有两个像是懂得一些近身作战术,四个人目露凶光,将他团团围住,并且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朝着他攻了过来。
他刚才已经泄露会功夫的事实,现在掩饰也没有意义,当下便全部施展出来,三下五除二,就把四个小子打趴在地上了。
他脸不红气不喘。只是怒目而视,朝着从后院厢房里走出来的张悦娘质问道,“夫人,你这是何意?”
平安殷勤的端了椅子出来,张悦娘往上一坐,公孙淳替她捏着肩膀,安正阳怒喝一声。“说吧,你主子倒底是谁,派你来想干什么?”
吕五眼中闪过一道惊讶,随即欣赏的看了一眼张悦娘,“难怪你将我的身价银子压到一两,原来你早就怀疑我了。”
“没错,事出反常必为妖,试想一个车夫怎么会对自己的东家挑三捡四,除非他根本就不想被卖出去。或者说他想去特定的某家,但至今尚未找到门路。原本我也不是你的人选之一,所以你就高调的拒绝了我,但是你听我家的小厮说淳儿在这,便立即要来我们家当车夫,这目的当真明显。”
“好。张娘子果然不愧是女中豪杰,佩服,佩服!”
“说吧。倒底是谁派你来的,你想干什么?”
“对不起,请恕我无法告诉你,你只不过是一介妇孺,尚没有权力知道我的主人是谁。”
“平忠平威平喜平顺,给我把他抓住,严刑拷打之下,我就不信他不招。”
“是,夫人!”四个小的再度围了上来。
吕五嘴角一挑,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张娘子,你这四个小厮虽然也有些身手,但最多只能用来对付地痞流氓。根本不是我对手,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你说的很对,但是你只猜到了开始,却没猜到结尾!”张悦娘话音一落,一张渔网就从天而降,正好罩在了吕五身上。
四个小厮各执一角,紧紧的缠绕起来,没过片刻,就将吕五缠成了粽子。
吕五却不为所动,“我很佩服你的心思,只不过是一张鱼网而已,想要困住我,实在是天方夜谭。”
“哧啦”一声,只见他不知从哪里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竟然就将鱼网破开,从里面钻出来,腾身就想跳墙离开。
说时迟,那时快,张悦双手猛然撒出一片叶子,卟卟卟,几十片叶子,虽然只有几处中了,但亦足够,刚跳到墙头上的吕五竟然就那样栽了下来。
吕五像个翻了身的乌龟一样,姿势还保持着刚才翻墙的模样,倒躺在那里,不可思议的瞪着张悦娘,看着自己周围落下的叶子,“怎么,怎么可能,你,你是谁?为何有这么高明的点穴术?”
张悦娘笑嘻嘻的走过来,用脚尖踢踢了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不是吗?”
自从六识被打通之后,她的视力变得特别好,没曾想用起一叶飞花来,更是顺手。
远处的吕五当时就像被放大拉到她的眼前,而且吕五的动作也变得好慢,她只要稍为凝凝神,就能看穿他招式之间的空隙和破绽。
吕五梗着头不说话。
平忠几个小的,满脸崇拜的看着自家夫人,他们虽然也认了好久的人体穴位,也知道一叶飞花的心法,但是练来练去,就是没有夫人的厉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快说,你家主人倒底是谁?你这里是为了谁?”
吕五不说话,躺倒在地,一副等死的模样。
张悦指尖一弹,一颗小石子点上了吕五的笑穴,他立即哈哈大笑起来,一直笑到脸面肌肉抽筋,声音都嘶哑了,却也不肯说。
看来这个吕五的身份一定不简单,能够忍受车马行的脏乱,还有各种虐待,能够忍受酷刑,肯定是被那个神秘主人当成死士来培养的。
“夫人,这晚上天寒地冻,不如我们把他的上衣扒掉,就放在院里当成稻草人可好,明天就能看见一个冰块人呢。”平喜笑嘻嘻的说道。
张悦娘微蹙了眉,看向吕五,“我们并不想为难你,只是想过安静的生活,如果你能保证以后不再打扰我们,我就放你走。否则就别怪我太狠了。我们也是只想自保而已。”
吕五咬定青山不放松,就是打死不开口。
平忠等人见夫人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