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车辆疾行,目标直奔a市西郊。
“大小姐,我们这样做可以么?”副驾驶的人三十岁上下,身形佝偻,说话的声音很慢,与后面座位上坐态端庄如山的余安安截然不同,他有一种心惊,总觉得不踏实。
“李老,你就不要再问了。都说了,出了事的话,有人替我们担着。”余安安轻抚鬓边碎发,心情飞扬,想起刚刚和周玉珍说了付云欣的事情,周玉珍虽然没说别的,但那沉默或许就是默许了吧?余安安得意,没想到老天都是站在她这一边的,上一秒还在计划着怎么逮到这丫头,没想到,转眼回家就得到这丫头单独出a大的消息。
余安安转头瞄了眼车窗外,深褐色的车窗玻璃里面映出一个神采飞扬的美人脸庞,不由得瞥了眼斜前方的管家老李。呸,就是个下人,做事畏畏缩缩的,上不得台面。从心底哼出一句,“着什么急。”
老李坐在前面,眼睛直视前方,手下却不停,不知是在向谁发着短信。面上做出一副眉头深皱的焦虑模样。
头顶的星辰屋子发着朦胧的光,不知道是被这建筑工地上的浮尘遮盖了那原本的明亮还是因为飞速发展的a市环境早已经不复幼时的璀璨。付云欣在土坑中,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与想象中的不同,她并没有意料中的慌乱,只希望自己能尽量呆到翟南或者什么人来救她。更甚至,她在想,自己怎样做能够很好的摆脱眼前这两人并且出去求救。
地面上的脚步越来越近,付云欣感觉头顶发冷,精力高度集中。如果这人找到她的藏身处,她要怎么样才能给他一击呢?
脚步在她的附近停下,付云欣的心揪起,心跳几乎要冲破耳膜,整个人的呼吸快要不能继续。
一秒一秒又一秒,在她觉得自己要被内心渴望求生的念头勒得窒息时。脚步声重又开始,这次却是越来越小,显然,那人已经准备去别处寻找了。
付云欣暗暗松了口气,正想着掏手机的时候,却想起来。刚才跳车之前手机已经被那人拿走了。
摸摸脚踝,到这时。那被擦伤的地方才透出股股的疼,随着血管跳动让她疼到了心里。
这真是一个绝处啊。付云欣摇摇头,神经质的笑笑。眼下,要不要直接把自己敲晕,所有的疼痛和担心都留给梦,等明天建筑工人们上班了。冻得瑟瑟发抖的自己再被解救呢?
她仰头望着天,深黑的天幕被隔成了不规则的形状,像是一块裁剪后废弃的破布。星星两两的星光就像是破布上的点点污渍。叹口气,她现在才知道井底之蛙所见过的天空,原来,世界真的就变得那么小,希望也相应的变成了一种麻木的绝望......
周家大院,春意融融的小姐闺房里传来几声细碎的呻吟,没人会在这个时间来打扰,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小姐的吩咐。
翟南抚弄了下手腕,把手指上的关节甩得啪啪响,四周躺了十几个不能动弹的人。他摇摇头,就近拉起看起来是头领模样的人,眼神冷厉,几乎要把手中人撕碎,“说,你们准备把人弄到哪里?”
“我......我......我也是收钱做事,老大饶命。我们也不知道啊。只知道要过来拦住你而已。”那人哭丧着脸,浑身瑟瑟发抖,想要捂住头不去看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人,胳膊却早已被扭断无能为力。都怪他财迷心窍,早就忘了黄历上写的今日不宜出门的话。可是,那么一大笔钱,整整二十万啊,不过是拦个人,就能赚出一个郊区溜冰场的钱,别说他黑四皮了,就算是谁都会动心吧?
可是,这代价也真是要老命了,眼下自己的兄弟都要跟着倒霉了。
“谁叫你们做的?”翟南一手拨手机,一手把黑四重重摔在地面,像是把他当成了瓷娃娃一半的摔碎。
电话接通,那便是懒洋洋的声音,“喂?又有事?”
“市中心回a大的路上,付云欣被劫了,给我查。”说完,翟南上前,伸脚种种踏在黑四皮的胸口,一声沉闷的呻吟后,脚尖避开心脏的位置又碾了碾,这次是连呻吟都没有,脚下的人直接痛晕过去。
“什么?”刘弘惊醒,刚刚搞定一个项目打算大睡几天的,却不想又出了这事,这让他刚才睡意被打断的恼怒直接顺着嗓子眼吞了下去,他直接坐起,“我马上查,查好了给你和陈小刀一人一个答复。”
“尽快。”翟南挂断电话,头一扬,对着地上本来已经开始准备起身又就地老老实实躺下的小混混问道,“你们谁知道刚才劫人的车去哪个方向了?”
良久没人回应,放弃脚下晕死过去的黑四皮,翟南紧走两步,从一个装死的小混混身上踩过去,小混混诈尸一般的嚎出来,“我知道!老大脚下留情!”
“开你们的车带我去。”翟南踢了踢脚下嚎叫的小混混,又意有所值道,“有人问你们结果的话,就帮我捎句话,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是是是”躺着的都不敢再挺尸,方圆几米的空地上响起一连声的应和。
方才嚎叫的小混混已经站起来,哆嗦着抬脚要踢旁边的人,却站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上小混混的身上,“操,爆炸头,别害我,我不能陪你去!”
爆炸头哭丧着脸,“妈的,我不会开车啊。怎么带他去!”
“操。你他妈的就知道坑我!”说着,地上的人爬起来,也是哆嗦着,却嘴里骂骂咧咧的,“你他妈的以后有好事也别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