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得贵为了给自己师徒的幸福铺路,不惜动用老常家残留京城的最后一点人脉,这事何素雪完全不知道,等到赵本真打完一仗回来,特意跑来江南药铺向常得贵道谢,她才恍然。
原来师傅大人一直在默默地付出。
常得贵把小徒弟找来,叫她当面听听京里的故事,也好心里有个数。
三皇子吃了五倍子片,身体大好,龙颜大悦,珍妃已经出了冷宫,荣宠更盛往昔。
庆王趁机呈上刘升华的罪证替他死难的大舅子翻案,为着天家的面子,这事只有皇帝和庆王兄弟俩,以及赵氏姐妹(珍妃、庆王妃)知晓。
常得贵斜视着赵本真,“这事就到这里了,好处只能着落在三皇子身上,没你赵家什么事的了,你也别觉得委屈,好歹你家二房三房俱在,你们娘仨有娘娘在,往后也差不了。”
“娘仨?”何素雪惊呼起来。
赵本真也是激动得直喘粗气,“大叔,您的意思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常得贵说到这个,好像有点不高兴的样子,眼神锐利起来,“你娘和妹妹,当时被庆王妃救走了,后来送回江南冯家,等几天圣旨一到,愿意不愿意回京就看她们的了。”
赵本真马上开始算计,“侯府已经被抄了,娘和妹妹回京没着落哩,借住王府不是不可以,但总不是长久之计。”
常得贵没好气地瞪眼,“那是你的事!别跟老子叽叽歪歪。老子管不着!滚,整个一祸头子,看见你就烦!”
赵本真搓着手掌嘿嘿笑,“那行。您老歇着,我去找冬生说点事,晚上回来咱爷俩再好好喝两盅。”
何素雪坐着没动,她老感觉师傅有话没说完。
赵本真看这架式,师徒俩还有话说,敢情就叫自己一个人滚,买房子的事又等不得,只好独自出了门。
赵本真走后,何素雪给师傅和自己续了一杯茶,各自慢慢喝着。坐了一会。常得贵才长长地叹口气。
何素雪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师傅,是不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
“为师的赐婚旨意已经出了京,年前就能到了。”常得贵嘴里说着喜事。但脸上一点喜意都没有。
何素雪心里慌了,扑通扑通乱跳,“还有呢?”
常得贵给自己续了一杯茶,一口喝干,复又望着小徒弟,“帮赵家,固然有师傅自己的打算,但也未尝不是为了你和赵哥儿的事,两位娘娘那里暂时没什么问题,可冯家那里不好说。冯氏就是个软耳朵。原本赵家起不来也就那样了,可现在上面改口了,赵哥儿出息了,估计又有得掰扯。”
这就是对奇葩师徒,若在别人家,哪有做师傅的这么大咧咧跟女徒弟谈婚论嫁的,偏偏这两只表情一本正经,好像在讨论学术专题一样,都不带脸红的。
何素雪托着下巴,努力消化师傅的意思,“就是说,赵本真他娘,有可能为他聘下冯氏女?”
常得贵点点头,“大不了,为师再给你找个好的,天下比姓赵的好的男儿多的是,秦怀山的二小子就很不错。”
何素雪终于有点害羞的感觉了,小脸蛋飞起两团红晕,不依地扭动小身子,“师傅!人家想找有共同语言的,不要小妾通房的,有家财万贯的,其他的都不要。”
“秦小二除了没见过你,其他条件都符合呀。”常得贵努力劝说着小徒弟,他是真心不想她参合冯氏,那也是个麻烦精,手上也不干净,也就赵本真以为他娘是个菩萨心肠。
何素雪蔫巴着小脸,兴趣缺缺地抠着桌子角,“徒儿的事先放一放,反正不急,找不到合适的就跟着师傅和师娘过得了,徒儿帮你们带娃,保证培养出一代医学天才。”
说着,可怜巴巴地望着师傅大人,“师傅不会嫌弃徒儿的吧,是吧是吧。”
湿润的眼神一下就把常得贵心底最柔软的部分抓住了,他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宠溺地说道:“傻孩子,师傅嫌弃自己也不能嫌弃你呀,有师傅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
得到师傅的承诺,何素雪兴高采烈出去工作,赐婚的消息还得再藏一藏,等圣旨到了再筹办,一些该置办的东西,比如房子家具什么的,可以先商量着师兄们和婶子们慢慢准备起来了。
大批伤员离开,江南药铺清静了许多,义工们还是每天都来,帮着照顾重伤员,洗洗涮涮什么的。
方再年照旧给开五十文,他们照旧不要,不过方再年折算成米粮发给他们,他们也不推辞,真是一群好玩的人。
有义工的存在,焦婶得以抽空忙活小儿子的婚事,娶个媳妇好过年,把房子刷个白灰,添几样家具几套被褥,这就可以了。
婚礼那天,焦婶子请了江南药铺所有人,但病房有那么多伤员,不能丢下不管,林有文和毛永盛主动留下值班,其余人全去观礼吃席。
方灵早几天就回去帮忙了,婚礼这天跟何素雪商量好的,俩人穿同款同色的藕荷色刻丝小袄和八幅棉裙,站在一起就像是双胞胎,肤如凝脂,眉目如画,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瞧见周围的狼光,方再年心头警铃大响,寸步不离方灵,不时找机会和她说话,意在用行动告诉别人,这姑娘有主了。
方老板已经私下和焦婶接触过,两家已经通了气,现在焦婶看方再年,那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哩,他今天的举动,正暗合焦婶的心水,就是要叫那些诟病方灵的人瞧一瞧,咱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