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叔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说,只是这位客官说如果东家你看了,一定会喜欢的。”
临江伯一直在边上注意陆二的神情,却没有发现陆二有丝毫的心虚或是恐慌,又道:“这幅画的确不是名家手笔,而是家父在遇害那天晚上忽有所感,即兴所作。想不到这是上天示警,最后被人沉尸江底……”
说到这里就有些泣不成声,陆二随着他洒了两把辛酸泪,但口齿依旧清晰:“既是老临江伯临终所做,又有着上天示警这样的意义,我就做主收下这幅画了。至于价钱,两千两怎么样?”
“老板……”祥叔在边上看着他们二人时而痛哭,时而叹气,脑筋有些转不过来。听说陆二要花两千两买下这幅工笔一般的画,就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一边又看了看临江伯,这位伯爷很穷吗,拿自己父亲的遗作来卖钱也就罢了,竟然不惜打扰亡人来提价,真是不堪。
临江伯此时也有些呆愣,他只是拿画来试探一下陆二的反应,好估摸一下陆二和他想象的是不是一样,也好设计一下怎么收拾他。怎么就扯到卖画上了,他什么时候说要卖画了?
陆二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嫌钱少了,为难道:“伯爷,我这也是小本生意,因为和伯爷一见如故所以愿意吃点亏。只是这两千两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再多我就拿不出来了,你要不要去别家看看?他们若是见到伯爷孝感动天,一定会出大价钱的。”
说话间似乎认定临江伯缺钱,不惜装孝子来博取同情。
祥叔看向临江伯的眼神更加鄙视。
临江伯自认为有勇有谋有涵养,被陆二和祥叔或同情或鄙视的目光注视着,气得差点暴走。虽然忍住了,脸上的表情也不复刚才的转变灵活,带着些僵硬的道:“陆老板误会了,我再怎样也不能拿父亲的遗物出来换钱。只是觉得这画里似乎有些别的意思,听说陆老板见多识广,就想请你帮忙看看。”
这理由说得真够牵强的,临江伯府难道没人了,要找个孩子来鉴定字画。
“是吗,我仔细看过了,这画上什么也没有啊,就是几个渔夫在打渔。”陆二又看了看画,认真道,“祥叔,你是这方面的老手,你来看看。”
祥叔看后也说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临江伯什么都没试探出来,还差点变成不孝子,偏偏陆二从一开始都是恭谨有加,让他连找茬都没有借口。只好咽下这口气,心中暗道自己轻敌了,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后带着画走了。
“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祥叔摇头道。
“是有点莫名其妙。”陆二耸耸肩,笑着告诉祥叔小燕给他带了点心还有汾酒,都是在他看好的老字号买的。
“几个孩子挣点钱不容易,每次买点什么都不忘了我这老头子,唉。”祥叔叹着气,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消不下去,毕竟有人惦记着总是件值得开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