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堂的方位在西北,离季秋所居之地有差不多十余里地。
但李儒等人见季秋并不反抗自愿前往,也就不便出手禁锢他的修为。
无悔派对于叛徒的处置极其严酷。
一般来说,犯错的修士宁愿回来领罚,也不敢叛出门派。
故而,李儒他们在押送季秋的路上还是相当放心的。
前方,刑堂的金色屋顶已隐约可见,远处,还有刑堂弟子巡逻的身影。
李儒等人紧绷的神经渐渐松懈下来。
到了这个地步,季秋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无从翻身了。
他们回去,就可以领赏了!
季秋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很快就湮灭无形。
他抬头,对着说话阴阳怪气的那位修士道:“这位师兄,季秋现下有些内急,不知可否到那边解决一下?”
季秋说着,还用手指着前方十余步之外的两人合抱的一棵槐树。
那修士和李儒对视一眼。
大概觉得季秋的要求太过可笑,很想拒绝,但转念一想,都到了这里,他又只有一个人,怕他怎地?
不若就先袖手,看看他季秋能出什么幺蛾子!
被七八道神识盯住的季秋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顺利地解决了私事,就回转了过来。
那修士和李儒悄悄地舒了一口气。
就说嘛:修士,尤其是筑基修士,比起练气期弟子来说,不止是饮食的需求几乎降至没有,连拉撒这等需求也在可控范围内。
季秋用这样的借口避到树后,他们一开始的确担心他要借故逃走,如今看来,那季秋不过是太紧张了,借口撒尿来缓解一下情绪罢了。
也许还可能在想对策。
但如今板上钉钉的事儿,他不可能有办法的。
不然。他也不会回来了。
但李儒和那修士什么都想到了。独独没有想到季秋会有帮手。
在李儒身前站定,季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道袍,旁人也不相催。
李儒却听到了传音:“李师弟,到底是何人要置我季秋与死地,还盼师弟不吝赐教!”
李儒撇撇嘴,心道:我知道是谁,可是你,那人就要求你做个糊涂鬼的。
这么想着,李儒嘴里却传音道:“季师兄这话,我不明白。今儿不是季师兄为博美人一笑才杀人的吗?”
然他刚刚说完,却见对方脸上那讥讽的笑意。
意识到有些不妙。李儒待要做些什么,却已经迟了。
一团火光乍然亮起,来不及升起防护罩的李儒便化作了飞灰。
一同化作飞灰的,还有两三个同来的修士。
阴阳怪气的修士反应快,在火团临身之际,及时升起了防护罩,逃过一劫。
正待反击。却见更多的符箓被人成把成把地撒了过来,巨大的爆炸声随之响起。
同时响起的还有三四人的大声呼喝:“快来人啊!有奸细混进我无悔派要偷镇魂碑来了。”
阴阳怪气的修士惊怒交加,却连替自己辩白的机会都没有了。
原来这就是季秋停下来小解的真相!
原来,这季秋真有机会咸鱼翻身,令他们图谋不成兼且送命的!
看着眼前凌乱的现场,季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对着前来查看的刑堂弟子谦恭地道:“季秋今日从掌门师父那里回来的时候,见到几个行踪鬼祟的修士偷偷摸摸地去找贾于文师兄,本以为他们是旧识,也就没在意。之后回到自己的洞府打坐去了。”
见刑堂弟子听得专注,季秋续道:“谁知刚才,季秋去后山练功,才发现贾师兄被人暗杀了,季秋便觉察到不妥,循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跟踪过来,偷听到他们的谈话,方知他们的目的是放于刑堂禁地的镇魂碑。”
刑堂弟子群情激昂,愤怒不已。
稍做停顿的季秋便又接着道:“谁知季秋着急之下,呼吸重了些,被他们察觉,他们便先下手为强,要偷偷地取我性命,季秋无奈之下,便连发符箓以求毙敌保命。”
这时,便有一个剑眉修士走上前来道:“何某乃是执事堂的一个小小执事,今日与二位好友在后面山头谈天,因恐扰了别人,故设下阵法,不想竟见到他们这一群人偷偷摸摸,欲行对本派不轨之事,又见他们与这位师兄起了冲突,故也上来帮忙,谁知符箓拿出的多了些,竟成了这个样子。”
那人说着,还甚是不好意思地对季秋拱手。
随后,他又询问季秋的名字。
看在刑堂弟子眼里,他们根本就素不相识。
刑堂弟子也就放下心中的疑惑,缴了死去修士的储物袋回到刑堂去了。
稍后,季秋便听说,他们的储物袋里,有两三个本派弟子的铭牌,但更多的却是无涯派弟子的修炼功法和玉简等物,坐实了无涯派弟子居心叵测的罪行。
无涯派也是魔道门派,长期以来与他们无悔派不和。
待刑堂弟子离开,季秋才转身对那位剑眉修士道:“何执事,白灵现在何处?”
那修士挑眉道:“就在离你的洞府不远处的飞雪汀。”
飞雪汀,是一个湖心小岛。
湖不大,小岛就更小了。
但是此处灵气稀薄,是练气期弟子也不愿涉足之地,于季秋一行人,却再合适也没有了。
乍一看荒草萋萋的飞雪汀在季秋一脚踏进去之后,就变作了绿意丛生的森林。
那在季秋眼里,从来都是性情乖巧心思聪慧行事皎皎如月的女子,如今乌发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