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绛珠的眼睫毛动了动,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对于心急如焚的众人来说,无异于是惊天的喜讯。
“玄哥哥,玄哥哥……”微弱声音带着浓浓思念,在房屋之内回荡。
“你说过……要来……娶我的,珠儿……等着,等着……你回来……”
绛珠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极其美好的事情,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红晕,如同百合的含羞,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令人心醉。
“对,对,小玄,小玄,孩子他爹,小玄有消息了吗?……”绛珠母亲任由眼泪流过脸颊,轻声问道,唯恐吓到床上的人儿。
“孩子他娘,早已经遣人去了,再过十来天应该就要回来了!”
“好,好!珠儿啊,你的玄哥哥很快就要来,他就要高中回来娶你了,你一定要好起来,要不然怎么做新娘子呢?”妇人梗塞着,压下心中悲伤,低声安慰着。
“娘,珠儿没事,珠儿会等玄哥哥回来的……”少女听到妇人的话语,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笑意,那笑意是那么的甜蜜,让人为之心酸……
一行清泪顺着少女的脸颊落下……
玄哥哥,我一定会好起来,做天下最幸福的新娘!……
“珠儿,听娘的话,别哭,哭了可就不好看了,你的玄哥哥可要不喜欢了……”绛珠的母亲,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伸出饱经沧桑的右手,轻轻擦去少女脸颊的泪水,安慰道。
“恩,珠儿不哭,珠儿……不想让玄哥哥……看到我哭,珠儿……不要玄哥哥……不喜欢……”
屋舍之内,断玄父母看着床上的少女,脸上悲伤更浓,我的儿啊,你修了多少世福分,才换来了这样一个好媳妇啊!你在哪儿,赶快回来吧……
……
那熟悉的小山村之内,一个老婆婆打扮的女人站在一座矮小的房屋门口,头发斑白,只是一双眼睛却是散发出洞察一切的沧桑,似乎洞穿了无尽的距离,看到了客栈之内的少女。
“哎,孽缘啊……”老婆婆的脸上布满了沧桑,深邃的眼中闪过浓浓的悲痛……
……
官道之上,一个少年骑马狂奔,雪白的衣服之上,布满了灰尘。头上的发髻已经散开,头发杂乱的披在身后,已然一幅逃难者的形象。
如果当今天子在此,一定会大惊失色!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朝堂之上慷慨激昂,让老一辈文人为之折服的束发少年。只是此时,少年再也没有那种掌控天下,运筹帷幄的气质,眼中只有深深的牵挂……
珠儿,玄哥哥来了,你一定要等我!……
两行热泪顺着脸颊缓缓落下,沾染了四周沸腾的烟土,化为了浑浊的泪珠,洒落在道路之上,随即被飞扬的尘土覆盖,消失不见……
只有奔腾而去的烟尘,在述说着行人的焦急……
距离从京城出发已经过了一月有余,如果不是二十天前遇到了送信的官差,现在的他即便有所着急,也不会如此疯狂。
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即便他智慧通明,融贯今古,也是茫然无措!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我要娶我的珠儿……
断玄这一刻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只有浓浓的牵挂萦绕心头,顾不得众人的阻拦,跨上一匹马就向庐州赶去。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如果珠儿的病没有治好,一定会在庐州!
断玄披星戴月,策马狂奔,以他孱弱的身躯,早已疲惫不堪,身上更是多处磨出了水泡!
水泡出了,破了,再出了,再破了!……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有那前方的道路,在默默指引着他!如果不是沿途多有驿站,驿站之人见他出示相关檄文,颇为客气,让其沿途换马,恐怕他座下的马匹早已累死了!
就这样,他日夜兼程,渴了,喝口水,饿了,吃口干粮,不眠不休。直到下一个驿站才稍作休整,休息一番,换上新的马匹、储备,再次策马而行!
官道之上,一个少年满眼牵挂,策马狂奔,烟尘飞扬……
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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