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如此不恭的话,让素来平和的流萤心中也不禁起了一团火。有些鸣不平道,“小姐,您何必费心思去管公主的事情。这样大费周折,人家却不一定领情。”
姚倾神色平静,眼底荡起一丝笑意。“有些事情不是要别人领情才做的。”
姚倾素日里性子冷清,很少做热心的事情。今天的举动,着实让流萤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她知道,姚倾从来不做没有用的事情。便也就沉默不在说话。
主仆二人便去与往日一样,去听禅道。
贺伯卿自外面闲逛回府,见到作威作福的孝宁不禁一愣。“什么风把我们大齐公主吹来了?”
他漫不经心的往榻上一座,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的看着孝宁。
“七姐姐不知费了多大周折,才将我送来的呢。”对于姚倾的费尽周折,孝宁很是领情。
贺伯卿拿着玉玩的手一顿,很快又恢复漫不经心的表情。“哪个七姐姐?”
“还有哪个,自然是我大舅舅家的七姐姐。”孝宁挑眉,声音爽脆。丝毫没有发现贺伯卿神色的异样。
“哦?你拒婚出宫,就是跑去找姚七小姐了?”贺伯卿语调慵懒,看似毫不在意。
“恰巧遇到而已。”
孝宁兴致勃勃将在永禄寺遇到的事情始末同贺伯卿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末了还不忘夸赞姚倾是如何讲义气。
贺伯卿听后只是哈哈一笑,不做任何评论。吩咐人好生照看公主,自己便又往外去了。
贺伯卿脚下步伐极快,低声对一直紧随其后的荣久道,“去叫赤狐来见我,越快越好。”
此时的贺伯卿一扫方才的慵懒模样,整个人被一股肃气包裹。
每次他这样。必定是要有事情发生。荣久哪里还敢耽误,转身匆匆便去寻人。
永禄寺内,蓉姑姑发现公主不见了,自然是好一顿的叫嚣。她素日里张狂惯了的,知道姚倾并不受宠,且如今又偏居与寺庙中许久,不见永宁侯府的人来接。自然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话里话外将姚倾数落的很是难看尴尬。
姚倾也不急,只默默的听她无理取闹。末了幽幽说了一句,“姑姑若当真担忧公主安危,何不就亲自去肃亲王府?跟这和倾儿发脾气。到底也解决不了问题。”
蓉姑姑被这温温柔柔的一句话,哽住不知说什么好。
肃亲王府别说是她们这种下人,就算是王公贵族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才敢往前照亮。
姚倾这明摆着就是羞辱蓉姑姑的下人身份。可人家什么都没说,蓉姑姑抓不到理由,想发火也不能够。一口气憋在心里,十分不痛快。
这事儿要是闹到皇后娘娘那儿,少不得治她个办事不周。左右为难之下。她自然是要找下面一众小丫头们出气。
怀瑾、怀瑜两个首当其冲被责罚。
永禄寺原本十分清净的地方,一时间被蓉姑姑搞的乌烟瘴气。
不知道此事传到素来爱惜自己名声的皇后娘娘耳朵里,后果会怎么样?姚倾默默抿唇笑了,无聊的寺院生活因为蓉姑姑真是添彩不少。
自打将孝宁送出去,姚倾虽是极力表现平静,但做事的时候难免有些心不在焉。顾妈妈到底是混了多少年的老人。瞧的清楚,少不得要上前问上两句,“小姐。这一整日里,您坐卧不宁的,可是有什么心事?”
没把握的事情姚倾从来不开口说,如今也不过是心里头有那么个猜测,觉得似乎是要发生些什么。于是便也就摇摇头。“素日里头清静惯了,忽而多了这许多事情。不胜烦扰罢了。妈妈不必担心。”
顾妈妈对于蓉姑姑也颇有微词,往外瞧了一眼,终究没说什么。只将门窗关严后,便往姚倾旁边坐了,继续自己的针线刺绣。
日落西山之时,外面才渐渐安静下来。掌灯十分,外面人声吵杂,偏爱热闹的流苏忍不住去外面打探一番,兴致勃勃的进了门。“你们猜是怎么着?”
她小脸红扑扑,按耐不住心中的八卦劲儿。
顾妈妈不大好奇,流萤又不是那八卦的人,两人都忙着各自手里的活,显然不大热衷。
姚倾倒是少见了起了兴致,将手里头的书卷放下。抬头看向流苏,“你说说,怎么了?”
“不知是谁家的小姐,因为爹娘不许她嫁给情投意合的表哥,而是要将她卖给土豪做妾,她誓死不从,皈依佛门了。”流苏是家生子,哪里知道外面人家的疾苦,只当是件新鲜事来说,心里头也有几分憧憬这两人的坚贞不渝。
顾妈妈是经过风霜的,听了这话不禁叹气摇头。姚倾也不胜唏嘘,这姑娘闹这一出,不管如何往后都不会过的好了。倘若是没有扭过父母,嫁人做妾,或是皈依佛门,心里头到底是有个伤痊愈不了。可若是如愿以偿嫁给了表哥,如此轰轰烈烈以后归于平淡的生活,两人真的能过的好?
正在感慨时,忽而发现那里不对。略一思索,豁然开朗。这姑娘就算是皈依佛门也应该是去对面的尼姑庵,跑这都是和尚的地方凑合什么?难道大家就没发现这不合理?
“蓉姑姑他们呢?”姚倾挑眉问道。
流苏不妨她问了这么不相干的问题,稍一愣怔后回道,“宫里头怕是也难见这样的热闹呢,自然是都去瞧了。”
果然!
这应该是调虎离山之计。
虽然心下对要发生的事情能够推断一二,但姚倾还是免不得紧张。开口道,“这热闹凭他们去瞧吧,咱